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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王森家中。
紧闭的窗帘，阻隔了冷冽的阳光。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王森跪在妻子的遗像前，周围摆放着几朵鲜花和一些妻子生前喜爱的小物件。
照片上的女子，笑容明媚灿烂，杏眼弯弯，宛如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只可惜，这如鲜花般绚烂的笑颜，永远定格在了半年前，再也无法重现。
“你看到了吗？”
王森低垂着头，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啜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思绪漫无目的，回到了噩梦开始的那天。
那天，安凯以紧急工作为由，将他的妻子骗至深夜加班。
随后，残忍的凌辱与折磨夺走了她的生命。
王森永远无法忘记掀开白布时，妻子脖颈上狰狞的指痕、浑身青紫的伤痕。
还有那双空洞无神、仍凝固着绝望的眼睛。
那表情，成为了他一生的梦魇。
她不是不堪受辱自杀，而是被残忍的折磨致死。
从那一刻，王森就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那个混蛋千刀万剐。
当时江烬正巧也在调查安凯，便顺藤摸瓜找到了王森……
房间里，王森轻轻抚摸着遗像中妻子的脸，仿佛在触摸着真实的她。
渐渐地，王森的表情由温柔转为坚决，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握紧拳头，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
“亲爱的，你看到了吗？”
“我，亲手帮你报仇了。”
“上百刀啊！”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上百刀……”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了。”
“但还没完。”
“不仅仅是安凯。”
“还有那些包庇安凯的人，我也会让他们，尝到你的痛苦。”
“我会让他们每个人，都在痛苦中死去。”
“我要你好好看着。”
“看着我是怎么帮你报仇的。”
他又擦干眼泪，来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刺目的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空气中翻涌的尘埃，也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
恍惚间，身后似有一道看不见的虚影环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的背后。
熟悉的发香若有若无。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份虚幻却又熟悉的温暖。
嘴角终于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
画烬工作室。
江烬洗过澡吃过东西之后，慵懒的躺在床上。
昨天的计划，进行的很完美。
SSA的所有人，都被这份瞒天过海的计划骗过去了。
昨夜，杀死安凯的人，并不是江烬，而是王森。
他先是通过杀人预告的暗示，让SSA误以为他的目标是王森。
对应那幅画，江烬就是第一条蛇。
那天，来到江烬画室的那个男人，其实正是王森。
也是那幅画中的第二条蛇。
SSA又怎么能想到，他们费尽心机保护的目标，其实是凶手呢？
拟定了整个大概计划后，江烬打电话给高阳。
并且利用郭允奎的死，进一步的激怒高阳，同时激发他的愧疚心理。
愤怒，愧疚……
这些负面情绪会让一个本就偏执的人，变得更加偏执。
于是，高阳按照江烬设想的A计划行动——在王森所在的酒店布防。
这间酒店，是江烬早就挑好的。
因为这里地下室通风管道的栏杆坏了，但酒店并不知情。
只要打开栏杆，就可以首通外面的一处隐秘角落。
当高阳带领队员在酒店布防时，彼时的江烬就坐在王森房间正下方。
双方只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却将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SSA的人，根本无法窥探真相。
在这期间，王森持续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样子，进一步迷惑高阳。
同时，对于高阳等人提出的保护方案全力配合。
SSA这些“保护”，恰恰成了他们计划中最完美的掩护。
当然，高阳并不一定会上套。
但上套有上套的方式，不上套有不上套的方式。
在这份计划里，江烬给每一步行动，都设定了不同的「分支路线」。
凌晨时分，江烬打电话给安凯，并说出了那串对于安凯来说致命的数字。
安凯曾经贪过雪境联邦的钱。
这是江烬通过一些特殊的“商人”所获取到的信息。
在雪境联邦，贪，可能不是什么大罪。
但敢贪到雪境联邦，必然是灭顶之灾。
所以，安凯不得不就范，前往水厂遗址，如此，他就成了第三条蛇。
而接下来，就是王森出手了。
他先是故意在高阳面前露面，如此一来，既能打消高阳的怀疑，减少他警惕。
同时，也能为自己伪造出不在场证明。
接着，王森打开窗，悄悄的从607，翻窗进入江烬所在的507。
由于天色昏暗，加上楼上楼下布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周，并没有注意到王森。
与此同时，江烬也从507翻窗，来到原本王森所在的607。
两人都曾或多或少的学习过雪境联邦的禁止运动——跑酷。
所以翻越一层楼，并不是什么难事。
王森来到五楼之后，提前关上准备好的衣服，伪装成酒店的工作人员，来到地下室。
顺着地下室的通风管道，来到酒店外，那里，有江烬早就准备好的第二套衣服。
他换上之后，前往水厂遗址，准备杀死安凯。
而江烬则代替王森，来到了607房间中，并通过对讲机与高阳对话。
两人的声音，本就有着六七成相似。【前文提起过，第18章】
再加上江烬可以模仿王森的语气，以及对讲机造成的失真效果，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王先生，情况怎么样？”彼时的高阳问。
“没…没事。”江烬模仿着王森的声音回答。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只要高阳提出进门查看，或者坚持要见王森一面，整个计划就会暴露。
但好在不久之前，王森刚刚在高阳面前现身。
利用高阳的惯性思维，最大程度降低了计划败露的风险。
安凯带着现金，来到了水厂遗址。
等待在那里的，正是准备了三把匕首的王森。
王森早就想过，要将那个人渣千刀万剐。
于是，江烬给了他一个建议——多准备几把匕首。
毕竟刀子用着用着就钝了。
在这个过程中，可是要更换工具的。
在虐杀了安凯之后，王森将现金隐藏好，通过熟练的跑酷，再根据江烬画出的监控分布图，尽可能的避开摄像头，回到酒店外。
接着脱掉粘满鲜血的大衣，重新关上酒店工作服，回到酒店内。
从地下室出来后，径首来到507号房间，在房间的浴室里重新洗了个澡，并且再一次换上自己的衣服。
然后，与江烬回到各自的房间中。
如此一来，偷天换日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然而，这样还不足以让王森彻底安全。
毕竟，雪境联邦一旦认真起来，手段往往毫不留情。
所以，必须实施下一步计划——也是整个计划最为关键的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