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的爱好极其特殊。
在情感和欲望的选择上,总是将目光投向他人的伴侣。
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逼迫,威胁……
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享受这种操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将别人的痛苦当作自己取乐的工具。
安凯就是这种人。
更确切地说,是在近些年,他才惊觉自己竟有如此扭曲的癖好。
曾经有一部电影中,有这样一句台词「你之所以没有变成孙悟空托世,是因为还没有遇到给你三颗痣的人。」
而雪境联邦,就给了安凯三颗痣。
曾经的他不过经营着一家小公司,无人在意。
然而,命运的转折却让他卷入了江家的悲剧。
当年,他参与到陷害并且吞并江家的阴谋中。
凭借着这一恶行获得了巨额财富和人脉资源,从此一路飞黄腾达。
如今的他,虽尚无资格跻身联邦议会,却也成为了为议会效力的爪牙。
安凯表面上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成功人士。
他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总是带着金丝眼镜,面带微笑,言行举止得体,让人如沐春风。
但在这样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另一种灵魂。
他的特殊爱好,在他飞黄腾达后愈发膨胀,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和财富,对他的目标展开各种毫无下限的威逼利诱。
看着那一张张屈辱和绝望的脸,竟让他获得了一种病态的满足。
甚至有的人,会被他活生生的折磨致死。
嗤——
急促的刹车声,响彻在水厂遗址外面。
夜色下,安凯推开车门,提着一个拉杆箱,走了下来。
一身名贵无比的外套,与周围的破败荒芜形成鲜明对比。
“妈的…这地方,可够他妈阴森的。”
西下无人,安凯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的形象,脏话也是张口就来,毫不避讳。
安凯西下打量着周围,静谧的夜色下,没有一丝动静。
一阵微弱的风吹过,安凯打了个冷颤。
人总是惧怕未知的。
若是没有其他原因,安凯早就走了。
但现在,他不能走,对方说出的那一串数字,让他不得不来此。
吱嘎——
安凯推开生锈的铁门,一股腐朽的味道飘了出来。
他打开手里的手电筒,走了进去,大声道:“喂!我来了!你在哪儿?”
……
“王先生,怎么样?”酒店走廊里,高阳再一次问。
“没事,目前还没有异常。”
高阳点了点头:“有异常随时按下按钮。”
“明白。”
高阳他放下对讲机,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烦躁。
在这寂静的走廊里,他来回踱步,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哒哒”声。
郭允奎惨死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师父临终前那充满惊恐与不甘的眼神,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枪,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还不出现吗?”
高阳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他痛恨面具男。
那家伙一次次在他眼皮底下得逞,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这不仅是对他能力的挑衅,更是对他信仰的公然挑战。
他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这次的抓捕行动上。
他渴望能在这里将面具男一举擒获,为师父报仇雪恨。
同时,也想借此洗刷自己内心的愧疚,让自己不再被无尽的自责所折磨。
“高队,你还好么?”林冽注意到了高阳的异常,走过来轻声问。
声音中虽然仍旧不带着什么情绪,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担忧。
高阳深吸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
林冽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阳,低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高阳笑道:“我明白,你去忙吧,我只是有点急。”
“嗯。”林冽再次看了高阳一眼,转身离开。
林冽转身时,高阳脸上强撑着的笑意又再一次消失,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愤怒会让他失去理智呢?
可郭允奎的死,和面具男的那些话,都触碰到了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现在的他,满心都是报仇的念头。
可这个面具男太过狡猾,自己总是慢一步。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里,越挣扎,网就缠得越紧。
每一次行动失败,都像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让他痛苦又憋屈。
高阳握枪的手攥的更紧了。
手心的汗水,在枪柄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
“有人吗?”
安凯在空旷的废弃水厂里大声叫道。
“你要的钱,我己经带来了,你还不出来?”
他微微焦急的声音回荡在黑暗里。
安凯当然也不是傻子,他也是有备而来。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早在来之前,箱子就己经被他装上了微型的窃听设备和定位设备。
一旦他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就会毫不犹豫的展开行动。
“喂!出来啊!”
“怎么?不敢出来吗?”安凯叫道。
但安凯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黑暗中,有一个如毒蛇般的身影,正一步步缓缓走来。
脚步声很轻,轻到安凯几乎听不到。
下一刻,从黑暗中,缓缓伸出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
“啊!!!”
废弃的水厂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声音惊动了外面休息的鸟儿。
他们扑腾着翅膀,落下一片片羽毛,冲向天边夜色。
……
一夜的时间,不知不觉己经过去。
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江烬坐在沙发上,身上还隐隐带着屋子外头的凉意。
这一次的计划,己经完成了。
他的脑海中再次想起那幅画。
第一条蛇伸出獠牙,咬向第二条蛇。
第二条蛇以同样的动作咬向第三条蛇。
而第三条蛇,亦如此这般撕咬第一条蛇。
但一条醒目的红线,却横亘其中,生生阻断了第三条蛇的獠牙。
滴答——
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如同一滴一滴坠落的沉重水滴。
天边,墨色的夜幕渐渐被晨曦撕开一道缝隙。
然而,这黎明的曙光并未给合乐市带来丝毫温暖。
高阳在君豪酒店的走廊里守了一夜。
他的眼神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
就在这时,一阵嗡嗡的震动声,突然自高阳的口袋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