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仍旧是熟悉的“未知”两个字。
高阳的眼睛微微一眯。
是他……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
“高队长,早上好。””电话那头传来经过电子处理的诡异嗓音。
“不得不说,这一次你的布防,真是严密啊。”
江烬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跟一位多年老友叙旧一般。
但显然,高阳就没有他这么好的兴致了。
“你想说什么?”高阳冷冷的问:“承认自己失败了?”
“不不不。”江烬连连摇头:“高队长,你搞错了一件事。”
高阳问:“什么?”
“你的布防堪称完美,可是……”江烬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那是因为过于兴奋的缘故。
高阳的心猛的一揪:“可是什么?”
“可是,我己经得逞了啊,呵呵呵……”
”话音未落,他又轻飘飘地补上一句,“对了,顺便,去这附近的水厂遗址看看吧,你会有惊喜的。”
高阳提高了嗓门,冷喝:“我警告……”
嘟嘟嘟——
电话被骤然间挂断。
“X!”高阳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接着顾不得其他,立刻来到王森的房间门口敲门。
“王先生,开门!。”
高阳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王先生?”
“王先生?”
高阳的眉头瞬间拧紧。
真的又出事了?
可就在不久前,他还和王森确认过情况呢。
如此严密的布防,真的让他又得逞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此严密的布防,怎么可能再次失败。
就在高阳立刻打算破门的时候,吱嘎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眼睛布满了血丝的王森,有些错愕不安的看着高阳。
“高,高队长,什么情况?”他弱弱的问。
因为一夜的担惊受怕和突如其来的惊吓,他的声音显得虚浮沙哑。
高阳没功夫废话,立刻拉起王森,粗略的检查起他的身体。
“哎?高队长,你这是干啥——”
“我,我结过婚,对男的没兴……”
但高阳根本不理会,一遍一遍检查着他的胳膊,手臂,脖颈。
与此同时,SSA的成员们,也都从走廊两侧走了过来。
王森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异样。
高阳不确定的问:“你没有开过窗子吧?”
被吓傻了的王森摇了摇头:“没有啊……”
看到王森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高阳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原本以为,又会和前几次一样,推开门,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王森却一点事都没有。
面具男不是说得逞了吗?
难道是在虚张声势?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阳怎么也想不明白。
但好在,王森平安无事。
虽然没能引出面具男,但这也意味着,SSA终于赢了一次。
高阳松了一口气,不满的问:“我说,我敲门你没听见吗?怎么才开门。”
一脸懵逼的王森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睡着了,没听到……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之中。
高阳想了一下,道:“先跟我们去做笔录吧,另外,虽然昨夜你没死,但不代表你就安全了,这两天我们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
王森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绝对配合!”
毕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高阳点点头,他还记得面具男在电话里说过的地方。
水厂遗址。
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远。
他对阿耀和向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两人护送王森回SSA做笔录。
接着又道:“雷震,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水厂遗址,那里可能出事了!”
“是!”
很快,高阳他们便急匆匆的下楼了。
……
与此同时。
躺在床上的江烬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随后,他来到深棕色的窗帘边上,将窗帘打开一条缝隙。
阳光倾泻而入,把他清冽侧脸的轮廓勾勒的更加深邃。
透过缝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
入目的,是一片低矮的建筑。
一群人正匆匆上车,而为首的,赫然正是高阳,在他的不远处,还跟着战战兢兢的王森。
没错,昨天一整晚,江烬就住在君豪酒店。
高阳他们布防的位置,是六楼。
而江烬与他们,只有一层之隔。
江烬,就住在五楼。
507。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
就像是站在八角楼外,冰冷的看客。
没多久,等高阳等人离开后,江烬也跟着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君豪酒店。
回到“画烬工作室”。
那幅三条蛇画,就静静地伫立在工作室里。
江烬满意的看了一眼画布上交错的线条,随后微微一笑。
接着,他拿起那把略显陈旧的小提琴,陶醉的演奏起来。
激昂与低沉交织的旋律瞬间弥漫整个空间,诉说着并存的痛苦与。
那琴声顺着晨曦飘远,一路飘啊飘的,飘到废弃的水厂。
嗤——
急促的刹车声,回荡在琴声里,停在废弃水厂的门前。
高阳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随后毫不犹豫的率领众人下车。
众人鱼贯而入,众人冲进水厂的刹那,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
“卧槽,什么鬼!”
等看清里面的画面时,高阳握着枪的手不自觉的攥紧,骨骼之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
在水厂里,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体模型」。(你懂的)
人体模型的那个啥被割掉,塞进其嘴里。
浑身上下,一片一片的「塑料」被人切下。
「塑料碎片」散落在地上各处,发出浓郁的气味。
这一幕,不由的让人想起一种早己经消亡在历史中的刑罚。
凌迟。
雷震脸色发白,顿了几秒钟后,转头跑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偶尔,还伴随着几声干呕。
林冽紧抿嘴唇,一向冷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高队,这,怎么回事?
很少有情绪波澜的林冽,看到水厂内的情况,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
喉咙几乎是下意识的上下滚动。
“查……”高阳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查清楚,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他又睁开双眼。
他能看清眼前的画面,可是,却看不清真相。
他的双眼,好似被一团迷糊蒙住了。
那不存在的琴声,在这满地的鲜血中激昂的扬起,又重重的落下。
激荡起充斥着鲜血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