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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防区的城墙在夕阳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苏墨一行人穿过城门时，守城士兵甚至没敢上前盘查——他们身上未干的血迹和杀气足以说明一切。
街道两旁的商铺早早关了门。偶尔有路人看到他们，立刻低头快步避开。华苼的金瞳扫过街角几个探头探脑的黑衣人，那些人立刻缩回阴影里。
唐彬推了推新换的眼镜，“看来这剑锋防区眼睛挺多的啊。”
诸葛明把玩着铜钱：“异物阁在城南。”
转过三条街，一座黑铁铸造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中。高耸的尖顶上悬挂着青铜铃铛，风过时却诡异的没有声响。正门两侧立着两尊异兽雕像，左似龙非龙，右似虎非虎，眼珠用某种会转动的宝石镶嵌，活物般盯着来人。
“那就是异物阁。”苍北斗和苍岳停下脚步，三颗星辰虚影在袖中流转，“老夫就不进去了。”
季铃的断臂处传来隐痛：“我们季家与异物阁有协议......”
“随你们。”苏墨没回头，右眼的青色晶体倒映着黑铁建筑。
白羽的剑鞘点在地面，十三道剑光在周身若隐若现。
异物阁的青铜大门在三百步外洞开，门前站着十二名阁卫。他们的机械臂正在对最后一批客人进行扫描，电子眼在暮色中泛着猩红的光。当苏墨距离大门还有百步时，为首的阁卫突然抬起机械臂，臂甲缝隙中弹出三根暗紫色探针。
“止步！今日闭阁——”
白羽的剑比警告声更快。
十三道剑光从她背后冲天而起，如同银龙出渊。最前方的四名阁卫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就出现了细密的血线。机械头颅滚落地面时，电子眼还在急促闪烁。
“敌袭！”剩余阁卫的声带发出机械合成音，他们颈部的缝合线同时裂开，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八把造型怪异的长枪从机械臂中弹出，枪口亮起刺目的蓝光。
苏墨的身影突然模糊。
雷霆炸响的瞬间，他出现在八名阁卫中央。无妄刀横斩，刀锋上的雷纹活物般游动，在空中划出湛蓝弧光。三颗机械头颅飞起，但另外五把长枪已经锁定他的后背。
“铛！”
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白羽的十三道剑光结成剑网，硬生生挡住五把长枪。枪尖与剑光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她的靴底在青石板上犁出两道浅沟。
苏墨趁机旋身，刀锋自下而上撩起。雷霆刀意顺着刀尖倾泻而出，化作咆哮的雷龙。剩下五名阁卫的机械躯体在雷光中扭曲变形，电路板爆出噼啪作响的电弧。
白羽的剑光突然分裂，十三道变作二十六道，每一道都凝实如真剑。剑光交织成死亡罗网，将最后三名阁卫绞成金属碎片。
异物阁的大门突然轰然闭合。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雾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个畸形身影缓缓爬出，灰白骨甲覆盖的躯体像人又像昆虫，头部裂成四瓣，每片内壳上都长着密密麻麻的复眼。
守阁人——百目蜃改造体。
苏墨的右眼晶体微微收缩。在他的视野里，这怪物周身缠绕着墨绿色的气旋，那是掌气境特有的外放内气劲。怪物爬行过的地方，青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
“退后。”苏墨反手将无妄刀插进地面，雷纹顺着刀身注入地下，在周围三丈形成雷电领域。白羽的剑光悬浮在他身侧，二十六道剑锋微微震颤，发出蜂群般的嗡鸣。
守阁人的四瓣头颅突然完全张开，露出中央的口器。数百只复眼同时锁定苏墨，墨绿内劲如浪潮般压来。空气变得粘稠，苏墨抬刀的动作突然慢了十倍，就像陷入琥珀的飞虫。
白羽的二十六道剑光突然暴起。金属性内劲全面爆发，每道剑光都镀上暗金色泽。剑锋撕开粘稠的空气，在守阁人骨甲上留下深可见骨的斩痕。墨绿色血液喷溅而出，落地就将石板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苏墨趁机催动逆呼吸法。体内气旋逆转的瞬间，锁魂棺纹从领口蔓延到下颌。他硬生生挣开重力束缚，无妄刀带着刺目雷光劈向守阁人裂开的头颅。
“轰！”
雷霆刀意与墨绿气劲相撞，冲击波将方圆十丈内的地皮全部掀起。守阁人的两瓣头颅被斩落，但剩余的口器中突然射出猩红长舌。舌面上长满倒刺，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残影。
苏墨横刀格挡，长舌缠住刀身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倒刺刮擦刀面迸溅出火星，恐怖的拉力几乎要将他拽离地面。右臂肌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死死握住刀柄，靴底在碎石中犁出两道深沟。
白羽的剑光再度袭来。这次二十六道剑光合为一道巨剑，剑锋上缠绕着实质化的金属性气劲。巨剑斩在长舌根部，却只切入半寸就被骨甲卡住。守阁人的复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剩余的两瓣头颅突然喷出墨绿毒雾。
“小心！”楚河与莫璃不之何时赶来，他掷出斩马刀，刀身旋转着切开部分毒雾。但更多的雾气已经笼罩苏墨和白羽。
毒雾中突然亮起青光。
苏墨右眼的晶体完全融化，青色液体顺着脸颊流到无妄刀上。刀身的雷纹变成青金色，雷霆刀意暴涨三倍。他暴喝一声，刀锋上的长舌寸寸断裂。守阁人发出高频嘶叫，断裂的舌根喷出腐蚀性血液。
白羽趁机抽剑后撤。她的袖口已经被毒雾腐蚀出破洞，露出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青紫。二十六道剑光重新分化，其中十三道护在身前，另外十三道突然改变轨迹，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守阁人复眼。
“噗噗噗——”
七只复眼被剑光刺爆，守阁人痛苦地蜷缩起来。苏墨抓住机会，霜魂刀带着青金色雷光直刺其胸口骨甲缝隙。刀尖入肉三寸时，守阁人的骨甲突然全部竖起，边缘锋利如刀，朝着苏墨全身切割而来。
楚河看得真切，心脏几乎停跳。那骨甲的切割速度堪比御气境全力一击，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可能躲开。
苏墨没有躲。
他松开刀柄，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怪手印。体内一万零七百座坟墓同时震颤，锁魂棺纹从皮肤下浮出，在周身形成黑色棺影。骨甲切割在棺影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溅起刺目火花。
“这是......”楚河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苏墨背后的虚空中浮现出一口模糊的黑棺，棺盖微微开启，泄出一缕令人心悸的气息。
守阁人的动作突然僵住。它的复眼中第一次浮现恐惧，墨绿气劲不受控制地溃散。苏墨趁机握住无妄刀柄，青金色雷光顺着刀身灌入怪物体内。雷霆在守阁人体内炸开，从骨甲缝隙中迸射出刺目电光。
白羽的二十六道剑光同时落下。这次所有剑光都集中在同一处，守阁人颈部的骨甲缝隙。金属性内劲催发到极致，剑锋斩入时发出锯裂硬木般的闷响。
“咔嚓！”
怪物的头颅与躯体分离，切口平整如镜。无头躯体踉跄几步，墨绿血液从颈腔喷出三丈高。苏墨抽刀后退，刀尖在地面划出一道焦痕。他的右臂不自然地颤抖着，虎口裂开的伤口滴落鲜血，在青石板上烫出细小凹坑。
异物阁的大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青铜门板上浮现出无数裂纹，门缝中渗出粘稠的黑血。整座建筑开始摇晃，檐角的风铃疯狂摆动，发出凄厉的哀鸣。
苏墨却向前迈步。他拔出插在地上的无妄刀，刀锋指向摇摇欲坠的大门：“红叶，我知道你在看。再不出来，我拆了这异物阁！”
阁楼最高层的花窗后，红袍男子手中的茶杯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手上，他却浑然不觉。红叶的鳞纹全部竖起，电子眼疯狂闪烁，捕捉着楼下那个持刀青年的能量读数。
“御气境逆斩掌气......”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