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惜赶到前厅,只见地上有几缕头发,金钗步摇散落四处。
冯吟的妆容花了,头发比鸡窝凌乱,脚下踩着撕破的男人外衣,距离冯吟不远处有一只男人的鞋子。
冯吟一改往常的端庄贤淑,破口大骂。
“岑辉明那条老淫贼!负心汉!该杀千刀!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喂了狗,王八蛋……”
“我就纳闷他为何不请旨立阿禹为世子,原来是等着那个外室子长大!气煞我!要不是我警觉,顺藤摸瓜查下去,还不知道要被他骗多久。”
冯吟捂着心口,“气得我心窝疼。”
步嬷嬷心疼地抹眼泪,“主母,与那种人置气不值得。”
孟时惜见此情景不知说什么好。
张均景若变成岑家人,或许岑家将来不用面临株连九族的下场。
就怕张均景存心报复,岑家的结局大抵不好。
冯吟看到孟时惜,罕见地向孟时惜招手。
语无伦次道,“时惜,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阿禹,岑辉明想把外室子记在我名下,好名正言顺与我儿子争,他做梦!贱男人!”
孟时惜暗道世事难料,岑昂禹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数。
“婆母,当心身子,您若倒下,夫君会难过,敌人会畅快。”
冯吟闻言打起精神来,“叫人请大夫给我诊脉,我不能倒下。”
眸子骤然变狠,“岑辉明执意让外室子认祖归宗,他娘那贱妇必须入府做妾!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孟时惜脑筋突突跳。
她看冯吟的样子,多半会强拉她一起搓磨张均景的亲娘。
即使她不出手,但落在张均景眼里,她就是帮凶,将来张均景得势,她还有活路吗?
可她现在的身份夹在中间着实难做,稍微不慎,很容易变成墙头草,最后里外不是人,下场肯定更惨。
“时惜,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冯吟不悦摇了摇孟时惜。
孟时惜回神笑道,“儿媳方才在想如何帮您分忧,婆母且放宽心,夫君深得皇上器重,皇上岂会同意一个小小的外室子踩在夫君头上?”
“婆母先回屋好好睡上一觉,睡醒后,您又是从前那个执掌家印的主母,谁能跃到您头上?婆母放下身段与他们斗气,反而拉低了您的身份。”
冯吟堵塞的心疏通不少,“步嬷嬷,扶我回屋。”
步嬷嬷点头,感激地看一眼孟时惜。
冯吟回屋后,想起一件要紧事。
“步嬷嬷,抽屉里的香药拿去用吧,记得给门窗上锁。”
“老奴晓得。”
入夜。
孟时惜洗完澡,将头发擦干准备睡觉。
“夫人,主母让您给公子送安神汤。”
又喝安神汤。
孟时惜无语撇嘴,“清琴,帮我挽发更衣。”
“夫君现在在哪?该不会在大理寺?”
步嬷嬷恭敬低头,“公子在书房,主母说公子心情不好,您多陪公子说说话,为公子解闷。”
孟时惜忍不住编排,她又不是解语花,岑昂禹哪需要她解闷。
步嬷嬷见孟时惜穿好衣裳。
“夫人,主母体恤您睡前去书房送汤,亲手做了一个香包,可解您身子疲乏。”
步嬷嬷笑容满面将香包挂在孟时惜腰间。
孟时惜闻着香包飘出来的香气。
既然知道她要睡觉了,还来打扰她?
孟时惜感觉不对劲,冯吟到底想干嘛。
书房中,岑昂禹聚精会神写奏折,忽然闻到一股清香,蹙眉望过去。
“是你,我准你进来了?”
孟时惜哼了一声,“你娘让我进来,步嬷嬷就在门外,戍渠那憨货岂敢阻拦?”
她放下食盒,将安神汤捧出来。
“你娘叫人做的安神汤,快喝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岑昂禹见孟时惜面容带气,“这安神汤适合你喝。”
“我才不喝呢,这玩意专门煮给你喝,你不喝,谁喝?你快点喝了它,我好交差。”
孟时惜端安神汤到岑昂禹嘴边。
岑昂禹嫌弃地移开头,仰头瞧急着回去睡美容觉的孟时惜,不由得张嘴喝了半碗。
“行了吧?”
孟时惜瞄一眼碗里,转身将剩余的安神汤放回食盒,拎起食盒走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了。
顿时明白冯吟的打算,不甘心任由冯吟摆布,试着推开窗口,同样打不开。
“岑昂禹,别写了!你娘把我们锁在屋里,快想办法啊。”
岑昂禹平静道,“戍渠,开门。”
戍渠一脸同情靠在门口。
“大人,属下没有钥匙,主母说您在屋里待一夜,不会有性命之忧,明日一早,步嬷嬷过来开门,不耽误您上早朝。”
孟时惜贴着门缝道,“那我呢?我还在屋里,先开门放我出去。”
戍渠不想理孟时惜,打了一个哈欠,回到他老窝闭眼休息。
孟时惜在屋里寻一把刀,从缝隙处伸出去,试了半天仍然打不开门。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
岑昂禹泰然处之注视孟时惜片刻,低头继续写奏折,突然感觉香气甚是,身子一阵燥热。
孟时惜看到门上的影子向她走近,安静的环境下,她仿佛听到紧张跳动的心声。
“岑昂禹,你清醒点!”
“好香,这是什么味?为何以前没闻过?”岑昂禹俯身。
孟时惜赶紧摘下香包,手指发抖塞到岑昂禹手里。
“你娘给的香包,我也不知道什么香,你……你自个去问她。”
岑昂禹将香包放鼻尖嗅了嗅,体内的热浪越发狂躁。
孟时惜缩在角落里,瞧着岑昂禹的举动,蓦然明白岑昂禹吃了不干净的药。
“这老土的剧情偏偏让我遇上,倒霉!”
孟时惜眼睛四处搜寻可用的物件。
“岑昂禹,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难受?像堵了一样,急需疏通?我可以帮你,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好……”语气嘶哑又压抑。
烛光下,一个凳子被孟时惜高高举起,随即朝岑昂禹后颈挥过去。
岑昂禹闷哼一声倒下。
见岑昂禹还能动。
“还没晕,看来书里所写不一定是真的。”孟时惜再次举起凳子,“罢了,万一打死了。”
孟时惜丢掉凳子,扯开岑昂禹的衣带和外衣,将岑昂禹双腿、双脚捆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