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昂禹看一眼匕首,“明明是你先戏弄我。”
他漫不经心打量孟时惜的防御,猛地夺过匕首。
“孟时惜,算计我,你会输。”
孟时惜揉了揉酸疼的手,瞧着锋利的匕首认怂地放软语气。
“岑大人,天色已晚,您气也出了,咱们再聊下去,天就要亮了,您还有何事没说?”
岑昂禹露出少见的无赖样。
“我睡不着,陪我玩玩。”
孟时惜笑着咽下怒火,“岑大人想玩什么?”
“投壶。”岑昂禹擦了擦匕首,随即插入剑鞘中,收回衣袖里。
孟时惜装模作样左右看了看,牵强笑道。
“岑大人,我这没有壶和箭,不如明日去你那儿玩?”
话音刚落,窗口被戍渠打开,紧接着壶和箭放在窗上。
岑昂禹拿起壶看了看,“抱着它,站远点,我来投箭。”
孟时惜倒吸一口凉气,暗骂岑昂禹有病。
“岑大人,难道您气还没消吗?我瞧岑大人肚量大,不似小气之人啊,岑大人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吧?”
岑昂禹举起箭,冷漠地睨孟时惜。
“话太多了。”
孟时惜被迫抱住壶,“岑大人,奴家的小命就系在您手里,您可要瞄准了。”
“聒噪,再多说一句,投偏了别怪我。”
孟时惜腹诽,不怪你,怪谁?神经病。
岑昂禹挑眉笑了笑。
“你在骂我?”
说完,箭投入壶中央,震出清脆又有一丝沉闷的声音,刺激孟时惜的心弦狂跳。
“我没有骂您,我在夸赞您呢,岑大人好眼力!手稳,投壶百发百中!”
岑昂禹又拿起一支箭。
“做壶的滋味如何?以后你每天都要练习投壶,我会来检查,如果你懈怠,罚你做壶。”
孟时惜不明所以,直到她见到卢婉婉,才明白岑昂禹为何逼迫她练习投壶。
翌日,孟时惜醒来时,胳膊酸疼无力。
“黑心的岑昂禹,孬种!你给我等着!”
岑昂禹冷清的声音突然传到耳里。
“我等着,想到什么招整我?尽管试试看。”
孟时惜扯出讨好的笑,“岑大人,您还在呀,我方才在开玩笑,清晨起床,练练嗓子。”
见岑昂禹慢条斯理喝粥没回她,孟时惜在煎熬中洗脸漱口。
岑昂禹那厮该不会又在记仇?下次让她举着壶一夜吧?
孟时惜抖了抖胳膊,打了一个寒战,随后岑昂禹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的慎之住在隔壁。”话毕,岑昂禹没有一丝留恋离开。
孟时惜微愣,随即愉悦地昂首挺胸。
昨日的辛苦没白费。
屋外的丫鬟大喊:“夫人,主母来了。”
冯吟眼眸胆怯扫视屋里,见孟时惜疑惑看她,立刻恢复如常。
“阿禹呢?他可满意?”
孟时惜茅塞顿开,“原来慎之是婆母安排的,我以为是夫君,夫君他……应该满意。”
岑昂禹高不高兴她不知道,反正她高兴。
冯吟递给孟时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眼神。
“阿禹只不过在你这吃一顿饭,你就高兴成这样,我本想将慎之放入你院里,阿禹来看他,顺便看看你,谁料阿禹不愿意,我只好让慎之住你隔壁。”
“谢婆母体谅儿媳。”
“时惜,别忘了你说的话,帮阿禹打掩护的时候,也要记得找机会与阿禹同房,生下子嗣才是要紧事。”
冯吟眼含怜惜地拍了拍孟时惜手背。
“我不会亏待你的,步嬷嬷,将红玉头面拿给时惜。”冯吟又说几句体己话才离去。
孟时惜戴上翠玉头面出府。
“她为何没被扫地出门?”孟菀君躲在马车里,一脸震惊遥望盛装打扮的孟时惜。
翠玉头面在光照下,更加显得精美绝伦。
孟菀君嫉妒得发狂,前世她央求冯吟送她翠玉头面,冯吟宁愿给卢婉婉那个孤女,也不愿意给她。
孟时惜看到远处的马车窗里露出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一眼就认出孟菀君。
“清琴,去风雅楼。”
孟菀君叫车夫跟上,见孟时惜进去风雅楼,她等了两个时辰仍不见孟时惜出来。
孟时惜在风雅楼做什么?难道又私会某个男人?
孟菀君兴奋下车,恨不得抓住孟时惜的把柄。
五个孩童在路边唱道,“都京有个孟菀君,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利诱把亲换,挟恩逼婚成张妻。”
孟菀君两眼一黑,耳畔环绕朗朗上口的歌谣。
她逮住一个身高到她屁股的孩童,呵斥道,“是谁教你们的?说话!”
孩童吓得哇哇大哭,引得路人停下脚步观看。
人群里骤然冒出声音。
“我认识她,前天她叫人散播谣言,造谣孟时惜红杏出墙,我当时还想着谁那么恶毒,原来是抢姐姐亲事的妹妹。”
声音如石子掉入水面,激荡出一层层水波。
“此事我也听说了,孟时惜偷情肯定是假的啊,否则岑家岂能容下她?”
“两个时辰前,我还在风雅楼见过孟时惜,面色红润,通身贵气,面对流言蜚语丝毫不慌,哪是通奸之人该有的模样?必是有人嫉妒她,所以害她。”
“我看暗害孟时惜之人一定是孟菀君!”
“就是她!”……
孟菀君双脚冰凉,眼里倒映出一群人鄙夷地对她指指点点。
她唇齿发抖道,“不,不是我,我我是无辜的,不是我……”
正当孟菀君要崩溃大哭,张均景冲出来拉她跑。
孟时惜站在楼上俯视。
“给他们银两,即刻出城。”
“是。”
张均景带孟菀君跑到无人的地方才松手。
孟菀君心生感动,情不自禁搂住张均景的腰。
“均景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不顾,谢谢你,我没有看错人。”
张均景无情地推开孟菀君。
“时惜已经警告过你,为何你就是不听劝?”
孟菀君委屈流泪,“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凶我。”
张均景紧锁眉头,面色缓和一些。
“菀君,不要再招惹时惜,今后我们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别让大家都过不去行吗?”
孟菀君怔了怔,少顷,她慌了神道,“均景哥哥,你要娶她?还是纳她为妾?”
“都不是。”张均景心力交瘁,“我今日很累,以后再告诉你。”
此时,敬国公府乱作一团。
阿竹本来守在韩达慎身边,听到下人私下说的话,连忙跑到门口等孟时惜回来。
一见孟时惜出现,立马跑上前道。
“小姐,出大事了,主母和国公爷打起来了,姑爷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叫张均景。”
孟时惜傻眼,书里没提岑昂禹还有一个兄弟啊,剧情变化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