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在酒店浴缸里一直泡到温水变成了冷水。
感应到那股刺骨的冷后,她这才随手扯了条浴巾裹上,窝进被子里继续发着呆。
温妤一夜未眠,闭眼便是那些令人心酸又心碎的一幕幕。
痛心与委屈弥漫着她,让她再也无法为了家人而委屈求全了。
她在郁斯言眼中只是责任与义务,原本以为渐入佳境的感情不过是她的独角戏。
温妤自嘲:我还真是可悲又可怜啊!
真没想到,有一天这些字眼竟然落在她身上。
并非所有的人生都是圆满的吧!
或许正是她的家庭太过幸福了,疼她的人太多了,所以必须经此一劫。
果然,谁先喜欢谁就输!
与郁斯言的结合,温妤认了,她输得彻底。
直至上午,温妤头疼的实在撑不住身体,这才睡了几个小时。
待下午她醒来后,头疼依旧,浑身发烫。
温妤不想理会,她强撑着起身退了酒店的房间,开车回到壹号公馆。
温妤回去后重新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打印好她需要的资料,这才给手机充上电开机。
她失联一天一夜,来电提醒有很多,连爸妈公婆的都有。
温妤先打电话安抚了自已父母,温母听到她声音有些沙哑,着急得非要过来见到她本人才放心。
温妤笑着说:“妈,我真的没事,不信您挂了电话开视频,这会儿我有点忙,让娟姨帮我打扫好房间,今晚我回家睡!”
温母听罢,这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接着,她拨打了郁斯言的电话,没理会他任何焦急的问询,只是冷漠开口:“我在壹号公馆等你!”
又到傍晚了,今夜有风,未打理的卷发蓬松柔软,被微风吹得凌乱。
温妤随意扎了个低马尾,便靠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眯眼休息了。
……
郁斯言此时正在郁家老宅,昨晚拨打温妤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直至十点,她的电话直接关机。
郁斯言几乎给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打了电话。
然而,没有任何人知道温妤的去向。
大半夜他和温家都派出许多人手寻找,依旧毫无消息。
报警吧,又未达到立案时间。
郁斯言心中焦虑,隐隐觉得心慌。
他一夜未眠,实在想不通温妤究竟去了哪里,竟然毫无一丝丝征兆。
一整天他无心工作,这时也是刚到达郁家老宅。
正准备与父母一同前往温家,了解一下情况时。
正巧,温妤总算是打来了电话。
郁斯言心头狂跳,立刻驾车飞速回家。
地下车库里,温妤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明显有过碰撞的痕迹,郁斯言心急着一路小跑进入电梯。
待他用指纹解锁家门后,玄关客厅一片漆黑,仅有阳台上暖光洒落。
郁斯言缓缓走近,温妤看起来并无任何意外状况。
她蜷缩成一团在榻榻米上睡着,穿着简单的白色宽松T恤搭配打底裤。
温妤怀里抱着一沓资料,往常白皙的小脸此时泛着红,那头平日精心打理的卷发今日蓬松地随意扎起,脸颊有碎发垂落。
这样安静祥和的一幕,郁斯言却胸口隐隐抽痛。
他有一种想上前紧紧抱住她,却又怕吵醒她的感觉。
郁斯言看了她许久,并没有出声喊醒她。
有微风吹过,他拿来薄毯盖在温妤身上,看着她恬静的面容,郁斯言正想亲吻她的额头时,温妤醒了。
刚睡醒的温妤本是睡眼惺忪,可触及到郁斯言的靠近,她蹙起眉头即刻抬手推开他。
郁斯言心中也因她的突然反应莫名地不适,可还是弯起嘴唇笑着,欲伸手搂她:“怎么了,你昨晚上去哪儿了?吓到我们了。”
温妤继续伸手,挡住他想靠近的动作。
随后,她盘着腿坐直了身体,轻轻弯唇笑了一声。
温妤从怀里抽出一沓装订好的A4纸递给了郁斯言。
温妤的脸上挂着浅笑,郁斯言却明显感受到那股拒人千里的冷意,他心中不安的伸手接过资料。
当郁斯言大致一页页看完那些设计时,心中的寒凉和恐慌也随之而来。
他竟不知怎么开口,喉咙处有些发堵……
而温妤却在他看完最后一页时立马抽回资料。
她在郁斯言想张嘴想说话时,一把干脆的撕了那沓设计稿。
许是还嫌不够,温妤对折几次继续撕着,她盯着郁斯言,语气低哑又冷漠:“郁斯言,不稀罕的东西就应该这样一把扬了。”
她说完,猛地将手上的设计稿碎片用力挥出。
纸片有的飘落在了阳台,有的则随风飞走……
郁斯言看着飘落的纸屑,他慌了,从未有过慌乱。
他似乎意识到自已错在哪里了,想要开口辩解,却无力到难以开口。
那么专业的设计稿,自已是怎么小瞧她的呢?
郁斯言感觉,自已似乎好多年都未曾好好地去了解温妤了。
他一直以为温妤所说的设计会所只是出于好玩练手,从没真正将其放在心上过。
“离婚吧!”温妤冷静地说出自已最终的决定,随后递上了离婚申请协议。
她的神色异常平静:“或许你觉得莫名其妙,但这婚无论你是否同意都必须离。”
见郁斯言愣在那里,无从开口的样子。
温妤想着,除了喜欢他多年这件事之外,那就在离婚前把事情说个明白:“你用不着利用和我同住来达到你不回家接班的目的。其实你直说,我能帮你掩护的,至少不用浪费和伤害我们俩的交情。”
“宋珈禾跟你妹妹交好,你知道吗?明明答应我把她调去其他公司做内勤,为什么要派去如意居做门店经理。”
“谁不知道如意居是你郁家的,还是说,谁不知道她宋珈禾是你的前女友?”
“答应我的会所设计你给了宋珈禾的哥哥。”
“宋珈禾的哥哥呀!”温妤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不知道我每天在家画的是会所设计稿吗?还是你不知道,分手了就应该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