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青,不属于任何人。
不,我是有归属的,以前是沈云徽,后来是青玄,甚至未来可以是属于师兄……
我应该有家,应该有归属,否则就是再一次被抛弃,我复杂而又迷茫地看着师兄和……师尊,迫切的想要问那个曾让我痛苦无比地问题:
我可以不属于任何人吗?
如果我不属于谁,也能活着吗?
可现在不是时候,我将满心的困惑压下。
今夜,在师兄和师尊之间一定有一场了断,而我……想和师兄走,想……从他那知道答案。
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这一刻,我望着师兄,满心地想和为我夺回神魂的盖世英雄远走高飞,我忘却了青玄给我的枷锁,忘却了现在的危险,忘却了永远不可追寻的未来。
“容青,到为师这里来。”
沈云徽的话猛地在我耳边响起,大乘期威压如山倾覆。
师兄大概是有护身的法宝,我却没有,只能硬生生受着,膝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喉间也涌上腥甜,可我却始终没有离开处在风暴中心的师兄身边一步。
师尊……沈云徽,他不会杀我的,大概……
沈云徽果然收了威压,瞳孔赤红如血,死死地顶着师兄:“沈淮风,逆徒!把容青还给本尊!”
“还?"沈淮风掐住我的腰,“师尊,我说过了,沈容青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属于你。”
“你懂什么!"听到这话的沈云徽的攻势更加猛烈,“我救过他的命,他饮过我的血,受过我的戒,连神魂都还刻着无妄峰的印记——”
沈淮风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再争辩,他迎上沈云徽的剑气,“师尊,那就等我带走他,你就会知道,他不属于你。”
“你找死!”
“师尊真的要杀我?"沈淮风轻笑,指尖抹过吟今剑,“就像百年前您剜我剑骨那样突然吗?”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开,我猛地抬起头。
怎么会?这才是师尊曾经对师兄好的真相吗?
温情的面纱被无情撕开,露出这狰狞的真相。
沈云徽,从头到尾都不是善人。
那他当年,为何会救一无是处的我?
他救我,连被我这样的孽畜喜欢都不愿下杀手,图谋的,又是什么呢?
我忍不住失望又困惑地望着他,声音发颤:“师尊,那你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青……”沈云徽瞳孔剧烈收缩,霜雪剑发出悲鸣,他踌躇再三,才说道:“师尊没有害过你,也永远不会再害你的……”
他没有说,却又己经告诉了我答案。
以至于我别过脸,不想再看他一眼。
就在刚才,趁沈云徽心神震荡刹那,沈淮风连退几步,旋身将我护在身后,吟今剑嗡鸣着刺入地面,结出一道结界。
结界之中,他拽我入怀里,当着沈云徽的面,再次吻上了我的唇。
他的唇落下来时,我闻到了雪松香里混着的铁锈味。
他当着沈云徽的面咬破我的舌尖,血珠顺着交缠的唇齿滑落。
“你——”沈云徽的霜雪剑骤然爆出刺目寒光,整座无妄峰突然沸腾般涌动,剑气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绞成冰屑。
“你们怎么敢——!”
我从未见过这样浓稠的魔气,像墨汁般从他七窍涌出。
沈云徽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砸向结界,可那由吟今剑布下的结界竟如铜墙铁壁,虽被震得嗡嗡作响,却始终没有破裂。
沈淮风挑衅地看着沈云徽,紧紧拥着我逐渐远去,他的心跳声在我耳边急促响起,和着外面沈云徽愤怒的咆哮,一切都像话本里的主角高调退场的样子,那样的不真实。
可下一刻,我就没了时间思考,太阳穴突突跳动,好疼!
明明还没到时间,为什么?为什么青玄种下的禁制会现在发作!
我知道了答案。
给我下禁制的人,不是青玄,是……沈云徽。
剑锋贴着我耳际划过,削断一缕发丝。
沈云徽盯着沈淮风落在我腰际的手,癫狂大笑:“他身上还有本尊的禁制!容青,只能是本尊的!”
“沈淮风,你真以为你能带他走吗?”
光自他袖中腾起,我整个人软了下来,踉跄着抓住沈淮风衣襟,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颅骨。
沈淮风转过身,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师尊,强行用禁制会伤了容青。”
“可只要能留下我的容青,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