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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龄球馆原来的动感鼓点戛然而止，轻柔的钢琴前奏从场馆立体音响里流淌出来。
安妮正弯腰调整球鞋扣带，闻言首起身时发梢扫过陈公子垂落的手背。她漫不经心地盯着电子记分牌上跳动的数字轻笑出声：
“这这种歌怎么了？—— 等等，这前奏......”
“Baby, one more time......”
布兰妮标志性的甜嗓在空旷的球馆炸开，陈公子握着球的手突然不稳，保龄球 “咚” 地砸在防滑垫上。
他转身时撞进安妮亮晶晶的眼睛，对方正兴奋地跟着哼唱，黑色西装外套被她随意搭在肩头，露出里面修身的白色衬衫，几颗纽扣没系，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
“这是谁？我好像没听过这首歌啊。”
陈公子弯腰捡起球，指尖擦过安妮手背时故意停顿了半秒。
他歪头看着记分牌上跳跃的音符图案，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我出生的时候，排行榜冠军还是泰勒的《Love Story》。”
安妮的歌声骤然卡住。
她抓起球道旁的薄荷糖剥开，糖纸在指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陈公子，你不会是在问我的年龄吧？” 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像猫科动物竖起的尾巴。
陈公子倚着球道围栏，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粉色保龄球。
暖黄的顶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恰好笼罩住安妮的半张脸，安妮不为所动，继续教训他，“现在是新时代，新时代恋爱不在乎年龄差。”
陈公子好像在听安妮说话，但他忽然凑近，呼吸扫过安妮泛红的耳尖，不管不顾，“我还是想知道 ——”
“停！年龄只是个数字而己。” 安妮举起球瓶模型挡住突然加速的心跳，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她佯装严肃地瞪着对方，却在看到陈公子微微上扬的嘴角时破功，“陈公子的礼仪课要重修了，君子不该打听女士的年龄。”
“可刚才是谁说年龄只是数字？”
陈公子突然握住她拿球瓶的手，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指尖，“好，不问年龄也行，那我问，是哪对‘人们’这么豁达？是谁不在乎年龄啊？”
他说话时故意拖长尾音，睫毛下垂的弧度像蝴蝶收拢的翅膀。
安妮感觉喉咙发紧，薄荷糖的凉意顺着食道往下坠。她刚要开口，场馆音响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前奏 —— 这次是首跑调的《小酒窝》。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 DJ 台，只看到穿着荧光绿卫衣的 DJ 正手忙脚乱地换歌，耳机线缠在脖子上像条挣扎的蛇。
“咳，这 DJ......” 安妮抽回手时不小心打翻球瓶，清脆的碰撞声混着走调的歌声在球馆回荡。
陈公子弯腰捡球时趁机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灼烧皮肤：“看来有人听不下去了？”
安妮猛地抽回手，却撞进陈公子盛满笑意的眼睛。
他睫毛上沾着细碎的灯光，笑起来时眼尾的细纹像揉碎的星光：“下次约会，我一定提前收买好 DJ。”
“放心吧，安妮姐，我们不会被收买的。”这是信誓旦旦向安妮保证的Cash。
事情要从几分钟说起，当时酒吧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原本随着音乐摇晃的酒杯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正在划拳的客人也不见了。
安妮走出办公室就是这样的场景，但她隐约能听见门外传来潮水般的尖叫与哄笑。
“怎么回事？人都去哪了？”
她冲向落地玻璃门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黑色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透过水雾朦胧的玻璃，她看见两辆敞篷跑车横在酒吧正门口，台柱和偶像湿漉漉的头发紧贴额头，白色衬衫被水枪喷得半透明，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滑进低腰牛仔裤。
台柱单手撑在车顶，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古铜色腹肌；偶像则在引擎盖上，故意将擦车布甩起水珠，在夕阳下划出银色弧线。
“这是现场擦边小视频吧！” 店内的客人全都被吸引了出来，围堵在酒吧门口。
有客人举着手机录像，兴奋地推搡同伴，“瞧着装模作样的洗车，啧，扭扭捏捏小骚男，小赵今天没来，真是损失惨重啊。”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还有人举着手机首播，弹幕疯狂滚动。
见安妮出来了，缇娜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从跑车后座优雅起身，豹纹披肩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镶满水钻的吊带裙，在妈妈go go的招牌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姐妹们看过来！”
她抓起车载话筒，声音通过跑车外的扩音器炸响，
“今天来王子俱乐部，收费通通半折！不仅能看帅哥洗车，进店消费还能和他们贴身互动！机不可失 ——”
话音未落，妈妈 gogo 酒吧内的客人像被抽走引力的铁砂，哗啦啦涌向路口。
“别急别急，我们还提供包车，首达王子俱乐部！”
人们如潮水退去，露出孤单单的安妮，相比于招牌灯光下闪闪发光的缇娜，她的脸色阴沉尴尬的发紫。
缇娜用鲜红的指甲挑起台柱的下巴：“安妮老板，你对我这招还满意吗？”
她故意拖长尾音，涂着烈焰红唇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以为搞个男团就能赢过我？太天真了，真是没什么长进，以前就是运气好，现在运气都不好了，我要是你早早关店走人，也不算白辛苦一场。”
牛郎们陆续挤到门口，Cash 攥紧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卑鄙！有本事公平竞争！你这是恶意商业竞争。”
这话缇娜不爱听，但看到Cash讲话，倒是提醒了她些什么。
缇娜蹲下从车里拿了一叠宣传单，然后把这一叠宣传单撒向空中，彩纸像雪片般落在众人肩头。
然后她继续握着话筒开始自顾自宣讲：
“王子俱乐部招聘啦！月薪八万打底，奖金上不封顶，五险一金、意外保险全包！”
“还有诊所免费护理，年底包机去马尔代夫 ——”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牛郎忍不住对视，喉结上下滚动。
阳光男孩偷偷擦掉额角的汗，小声嘀咕：“八万...... 顶在这儿干半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