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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真的没印象。
冉攸云注视着面前……那张不断贴近的俊脸，心中略微一定。
对方的语气，似乎和她非常亲近……甚至有种想要奖励，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她的意思。
难道……
“难道你是……”
冉攸云忽然面露惊喜，男人见状也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眸中，细细的竖瞳渐渐变圆。
“喵喵！你是喵喵吗？！”
冉攸云大喜过望，伸手就对男人揉了上去，扯着他的脸捏来捏去！
——没错，冉攸云第一世养的小猫咪，就是在这后山附近捡的，虽然颜色不对、种族也不对，但这也太巧了，再加这傲娇的小表情，一定不是巧合！
“喵喵……是谁？”
男人被她大力揉搓，表情裂开，一时间连眼都睁不开了，也没反抗。
啊？冉攸云动作骤停。
她猜错了？居然不是喵喵？
“说清楚，谁是喵喵？”男人皱眉盯着她，身上的气势泄露了半分，瞬间就让人——货真价实的——僵硬了。
冉攸云感觉自已像是被远古巨兽盯住，就这感觉，对方绝对不是人。
“我的猫。”她冷静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合道境修者贯通天地，对他们说谎无异于自掘坟墓。
“哈……”那男人闻言轻笑。
那声音回荡在长长的廊道内，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他依旧专注地盯着冉攸云的眼睛，就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我怎么没见过……那就应该是第一世？”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难道这就是她杀了冉舒鹤的代价？！
冉攸云疯狂呼唤系统，然而那破系统一如既往的装死，一声不吭。
“哼，”男人笑了一声，也不急，就只是看着她，“看来你没想起我。”
冉攸云心跳骤停。几秒后，一直等到自已心态平稳了，她才开口——笃定地试探道：“你像我的一位故人。”
这就是一句废话。
男人紧跟着就问：“谁？”
“沧澜静海。”冉攸云回答。
此刻，她已经是无可奈何。
因为她真不想往这个方向猜，不是畏惧，而是因为……她不理解。
从一开始，她就有种这人不会死的感觉，所以不断寻找证据，想确定他是真的死了。每次确定完都不放心。
况且，这人刚刚叫她师姐。
“可他已经死了。”男人的嘴角又勾起来了，他是实打实的开心，“你真的没记起来吗？那你为什么杀他？”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冉攸云忽然说。
出于直觉，她没用敬称。
“对啊，我都知道。”
男人没否认也没隐瞒，他的眼睛红的发亮，连睫毛都是红色的。
“天道管不了我……”
他看着她笑，嘴角扯开，那笑容几乎裂到耳根，无声且恐怖。
“但它能管到你。所以，你是真的忘了我……对吧？”他笑着问。
“是。”冉攸云干脆承认了。
“但天道可能出了点问题，比如我现在看见你就烦，莫名想把你宰了，又觉得你有点可爱，难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冉攸云问。
男人闻言，顿时不笑了。
他的身体，原本几乎要倾斜到冉攸云跟前，此刻也退了回去。
猜对了。冉攸云心想。
她刚刚说的都是套话。
其实她对他没感觉，也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她只知道自已绝对宰不了这人，当务之急就是稳住他。
当然，若能利用就最好了，顺手可以把冉舒鹤的死栽他身上……
冉攸云抿了抿嘴，对方明显是她第二世的熟人，但她拿不准他是谁。
如果他是沧澜静海——那他明明死在她手上，刚刚为什么这么开心？
“你到底是谁？”冉攸云问。
“唉~”男人眼皮一抬，“你到底是有几个师弟，才让你这么不确信？”
冉攸云呼出一口气。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事发突然，非要发生在这一刻……
“我已经把你杀了。”
冉攸云缓缓说道，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人的东西。
“我刚刚杀了冉舒鹤，他死前双眼红了一下，会不会也像你一样……附身在某个人身上再活一次？”
“不会，”男人微微眯眼笑起来，让那张脸变得更加违和了，“刚刚那个是我，抱歉，我太想念你了。”
这一刻，冉攸云发现自已的无情道……不太到位。她竟然想往后退。
“那上次那个在天上对我打招呼的焦炭……”
“对，那个也是我。”男人笑容更加喜悦，“你身边入魔的修士太少了，好不容易才让我抓到一个……”
@￥&%$#，冉攸云脑子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脏话，她终于懂了。
怪不得它说天道管不到它……原来这它是“心魔缠身”的“心魔”！
心魔居然是活的意识体？！
哪怕拥有了第一世的记忆，冉攸云此刻也是大涨见识，瞠目结舌！
“你是沧澜静海……你是上一世的沧澜静海，你利用沈瑶保存了心智，修成了有理智的天魔！”
天魔游荡于九天之外，不属于天道管辖，甚至可以说是天道的对立面。
“那我杀的人是谁？”
冉攸云追问，“还是你没死？”
男人——或者说‘沧澜静海’——闻言的瞬间，笑容灿烂起来。
但是他这一次什么都没解释，只是抬手捏了个法诀，冉攸云便见无数黑气从他的掌心冒出，钻向她身后，等她再回头看过去，就见那一堆尸块漂浮在黑气中，被缓慢的拼接了起来。
渐渐的，那苍白的尸体竟然恢复了心跳，片刻后，连干瘪的肌肤都重新红润了起来，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
这种邪术，只能是万魔宗。
冉攸云面无表情地回头，“你刚刚护了他魂魄？你为何救他？”
“因为你都忘了，我没忘。”
笑容在‘沧澜静海’的脸上缓缓绽开，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那笑容如同结了一层冰，透着彻骨的寒。
“师姐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而且他挖了你灵根，这必须要换回来……上辈子算他自爆的快，这辈子，他没法逃。”
“灵根已经被他换过去了，需要血祭之术才能换回来，我没有血亲。”
冉攸云冷着脸说。
冉舒鹤就是她的仇人，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杀了他，却又被人强行救回来……万一翻船了怎么办？
至于伺候，笑话，她随便花钱雇几个灵仆，伺候的不比冉舒鹤好？
“血亲，再生两个不就行了。”
‘沧澜静海’舔了舔嘴角，眼中涌动着兽类的欲望，他伸手点了点自已平坦的腹部——在接近尾端的位置，划出一个长长的椭圆。
“这个身体已经合道，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正好当祭品的母体。”
“你真是疯了。”冉攸云竟然笑了一声，“天道给自已造了个大孽。”
这时，冉舒鹤皱着眉痛哼了一声，眼睛猛地睁开了！
他居然没死？！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攥住了自已的脖子，似乎是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又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冉攸……”
一声没喊完，冉舒鹤就卡住了，因为他的面前，正有两人，闻声同时转头向他看来。
那两人一男一女，一后一前，一高一矮，两双眼睛都幽幽冒光，俱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同时冲他粲然一笑。
“跪下。”那男人说，“磕头。”
冉舒鹤的身体，顿时不受他控制地动了起来，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已跪了下去，“嘭”的一声巨响，额头用力磕在了地面上！
那男人顿时哼哼地笑了起来。
“师姐，这样的仆人，我曾给你做过好几千个，你看他这样……有没有想起来一点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