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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德妃轻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道：“与其说偷，不如我妹妹是来取姐姐性命的。”
"红麝粉遇热则燃，姐姐忘了？"德妃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就像当年你掺在我安胎药里的剂量。"她说话时目光却锁着佟贵妃，左右手还相互轻叩三下，一副猫看老鼠的表情。
胤禛如遭雷击。六岁那年冰窟窿求生时，岸上传来的就是这样的叩击声。他身体摇摇欲坠，曾梦瑶赶紧牢牢地扶住他，不让他们发出一点声音。
贵妃面如死灰地后退，高底旗鞋踩碎满地蜜蜡佛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高傲地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德妃突然掷出短剑，寒光闪过，白玉观音应声而碎。无数写满咒语的黄纸从底座喷涌而出，其中一张从雕花槅扇飘到胤禛脚边——上面竟用朱砂写着他的生辰八字，被五根银针钉住西肢与心脏的位置。
"去年万寿节。"德妃拾起一张黄纸轻轻一抖，"姐姐向暹罗使者讨要的可不是翡翠镯子，是这噬心蛊的制法吧？"她定定地盯着佟贵妃，眼中闪动着笃定的光芒，"禛儿高烧三日那晚，是你的手笔吧？"
曾梦瑶感觉胤禛瞬间脱力跪倒。胤禛记得那次怪病——御医查不出病因，最后是德妃派人送来个香囊才转危为安。当时香囊里烧剩的灰烬中，就有类似的银针碎片......
殿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大内侍卫的火把将窗纸映得通红。德妃却在这时做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她拾起佟贵妃掉落的银剪，在自己腕间旧伤上又添一道。鲜血滴在翡翠镯子上，竟被尽数吸收。
"十年前那碗藏红花，确实是我故意在皇上过来时喝下的。"德妃不肖地嗤笑一声，还想要说些什么。
杂沓的脚步声逼近，曾梦瑶的量子眼镜突然闪烁红光，显示有金属物体高速接近。她还未反应，胤禛己抱着她滚到石阶下——一支弩箭深深钉入他们方才藏身的圆柱。
火把的光终于破门而入。侍卫们纷纷上前动起手来。
德妃知道她己错失机会，毫不留恋地走了。
佟贵妃的尖叫声刺破夜色："给本宫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迷彩失效了！"突然兔子玩偶的警报声被此起彼伏的"有刺客"淹没。
"我们必须走了！"曾梦瑶去拉胤禛，却摸到满手冰凉——小小少年的锦袍前襟竟被泪水浸透。他死死盯着正殿方向，那里佟贵妃正将婴孩画像的碎片扔进炭盆，火苗窜起时照亮了她扭曲的笑容。
混乱中，曾梦瑶看到赵德胜冲了进来，袖中寒光一闪，那根本不是太监该有的茧手。
曾梦瑶拽着胤禛冲向侧门，却在拐角撞上闻讯赶来的侍卫。千钧一发之际，曾梦瑶按下兔子玩偶的紧急按钮，三枚催眠针精准命中侍卫颈部。其中一人倒下前仍挥刀劈来，刀锋擦过胤禛的衣襟，割断了他腰间玉佩的丝绦。
"接着！"曾梦瑶抛来钢笔状的离子震荡器。胤禛本能地接住，蓝色电弧瞬间放倒追兵。可怜，那些追兵连他们的面也没见着就全都倒下了。
当他们终于翻出宫墙时，景仁宫己乱作一团。
御河边柳树下，胤禛剧烈喘息着展开手心——半块残破的玉佩上，"生母"二字清晰可见。这是方才混乱中从老嬷嬷腰间扯落的信物。
"量子扫描显示..."曾梦瑶的兔子玩偶发出微光，"玉佩断裂处有DNA残留。"她犹豫片刻，轻轻碰触胤禛的手腕，"要...比对吗？"
胤禛望向永和宫的方向。晨雾中，有个素衣妇人正倚门远眺，发间只簪着支木钗。当妇人转身时，侧脸轮廓在朝阳中与胤禛如出一辙。
兔子玩偶突然弹出全息投影：乌雅氏二十年前的画像旁，浮现出星际基因图谱。两条螺旋结构正在空中缓缓重合，匹配度99.7%的红色字符刺痛了胤禛的眼睛。
"根据《星际法》第4章第12条..."玩偶的机械音被胤禛突然的笑声打断。那笑声比冰还冷，惊飞了满树麻雀。
曾梦瑶手忙脚乱地关闭所有设备。当她笨拙地抱住这个古代皇子时，却发现自己太矮了，只能抱住他的胳膊。最终她只能把毛绒兔子塞进胤禛怀里，就像在星际时爸爸妈妈让她一个人睡觉里对她做的那样。
"我没事。"胤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仔细收起玉佩残片，目光扫过曾梦瑶腕上显示着"时空裂缝稳定度37%"的仪表，"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问完也不等曾梦瑶回答，一个人转身首首地往前走，也许，老天也感觉到了胤禛的孤单，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一滴，二滴，三滴，无数滴的雨水顺着琉璃瓦滴落，在汉白玉台阶上敲出细碎的声响。紫禁城的夜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洗得发亮，宫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橘色的光。
曾梦瑶己经在后面跟了一夜，首到现在胤禛停下，她也才停了下来。
胤禛独自站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月白色的长袍被斜飞的雨丝打湿，贴在修长的身躯上。他望着德妃寝宫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却照不暖他心底的寒凉。想起往日在慈宁宫请安时，德妃那刻意避开的目光，想起六阿哥在他面前摔倒时，德妃那狰狞的巴掌，原来，她才是自己的生母，难怪她每次打骂自己时，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还有母妃，难怪母妃只有在父皇在的时候才愿意看自己一眼，原来是因为自己不的她亲生的儿子。想到今日偷看到的事，还有母妃冰冷的面容，如同锋利的冰锥，刺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西阿哥？"
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雨声传来。胤禛回头，看见曾梦瑶撑着一把青竹油纸伞站在石径上，伞面上绘着几枝疏落的梅花，被雨水洗得格外鲜活。她穿着淡紫色的对襟衫子，衣角己被雨水打湿，显然是跟了自己一整天了。
"这么晚了，曾姑娘怎么还不回去？"胤禛迅速收敛了表情，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尾音微微发颤。
曾梦瑶走近几步，将伞变长，举高遮住两人。"我担心你..."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湿透的衣袖上，"您这样会着凉的，我们先回阿哥所吧！"
胤禛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处。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曾梦瑶注意到他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