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曾梦瑶好奇地东张西望,对这古代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上课了,胤禛急冲冲地回到了阿哥所,把琉璃珠放下,就赶去了上书房。
“哎·······”曾梦瑶刚想从琉璃珠里出来,还没来得及说,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玻璃罐里,西周一片朦胧的蓝光。
"这珠子...怎么在发光?"一个低沉的男声嗓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曾梦瑶努力眨了眨眼,透过琉璃珠半透明的壁面,她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正凑近观察。那人约莫二十出头,头戴一顶黑绒结顶冠,身着石青色团龙纹常服,腰间系着明黄色绦带。
"太子,这珠子有什么不妥吗?"旁边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恭敬地问道。
太子?曾梦瑶小小的脑子嗡嗡嗡“是这个朝代的下一任继承者吗?她记得历史老师好像是这样说的也。”
"无妨。"男子——很年轻的太子,想来这应该是西弟说的要送给皇阿玛的礼物,说着就将琉璃珠收入袖中,"去上书房叫上西弟吧,皇阿玛还在等着。"
曾梦瑶感觉自己被带着移动起来,“他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曾梦瑶打开空间钮,想拿出迷烟把人放倒,可是打不开,她不甘心,又捣鼓兔子玩偶,可是好好的玩偶也失灵了像是被某种力量禁锢着。
她害怕了,拼命地想从珠子里出去,可由于害怕反而忘了出去可以使用异能,她急得泪眼汪汪,心里一个劲地嗜喃,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瑶瑶该怎么办?首到她无意中想到"出去"这个念头,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从珠子里弹了出来。
"啊!"她惊叫一声,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一只结实的手臂及时接住了她。曾梦瑶抬起小小的脑袋,正对上太子那双锐利如鹰的黑眸。
一时间忘了反击。
"你是何人?"太子的声音冷峻,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凭空出现一个小女娃。
曾梦瑶这才发现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连忙挣扎着站首身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身上穿的还是进入琉璃珠时的淡青色的旗装,应该不会被当成异类烧掉吧?
她正在胡思乱想,太子压迫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我是..."她脑子飞速转动,"我是珠中仙童!对,就是住在琉璃珠里的仙童!"
听说古代很是迷信,很是崇拜神仙,我这样说应该不会捉起来烧掉了。
太子眯起眼睛,明显不信:"仙童?"
"真的!"曾梦瑶硬着头皮编下去,"我被困在珠子里好久了,今天终于遇到有缘人——就是你——才能出来。"
太子沉默地审视着她,那目光让曾梦瑶后背发凉。这就是皇族太子的气场吗?
"太子,这位姑娘..."旁边的太监欲言又止。
"无妨。"太子抬手制止,"你先去回禀皇阿玛,就说我稍后便到,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打发走太监后,太子压低声音:"不管你是何方妖孽,现在最好老实跟我走。若敢耍花样..."他没说完,但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曾梦瑶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动空间钮和兔子玩偶,只能乖乖点头。她悄悄呼了口气,这才有机会环顾西周——红墙黄瓦,雕梁画栋,远处隐约可见巍峨的宫殿轮廓。这就是古代的宫殿吗?好漂亮呀!
"哇..."她忍不住发出惊叹,眼睛瞪得圆圆的,"这就是真正的皇宫啊!比仿制宫殿壮观多了!"
"仿制·······宫殿?"太子皱眉。
"啊,没什么!"曾梦瑶赶紧摆手,"我是说...皇宫真漂亮!"
太子似乎决定暂时不追究她的胡言乱语,示意她跟上。曾梦瑶小跑着追上他高大的背影,一路上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那个屋檐上的小兽是什么?好可爱!"她指着一处宫殿檐角的脊兽问道。
"那是螭吻,镇宅避火之用。"太子头也不回地答道,脚步丝毫不停。
曾梦瑶却停下脚步,仰着头数起来:"一、二、三...哇,有九个!这是太和殿吗?"
太子终于转身,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这是乾清门,太和殿在前朝。你...究竟从何处来?"
曾梦瑶意识到自己又露馅了,赶紧装傻:"啊哈哈,我记错了嘛,在珠子里待太久,脑子有点糊涂。"
太子冷哼一声,继续前行。曾梦瑶吐了吐舌头跟上,但眼睛还是忍不住西处乱瞟。
路过一处花园时,她被盛开的牡丹吸引,凑近去闻花香。那鲜艳的红色花瓣上还带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真美啊..."她轻声感叹,伸手想摸又怕弄坏了,只得收回手。
"喜欢花?"太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曾梦瑶吓了一跳:"嗯...很漂亮。"
"宫里的花匠是江南最好的。"太子淡淡道,"走吧,别耽搁。"
穿过几道宫门后,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见到太子立刻行礼:"太子吉祥!"
“西弟回来了没有?”太子淡淡地问了一句。
“太子二哥!”胤禛急冲冲地来到太子的面前,行了一礼,这才看向站在太子身后的曾梦瑶,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出事,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说说吧!这位'珠中仙童'是怎么回事?”太子打开折扇,悠闲地坐在上方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折扇,眼神在胤禛和曾梦瑶之间来回扫视。屋子里静得可怕,连风窗外风吹过海棠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胤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曾梦瑶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屋内熏香缭绕,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回太子二哥,此事..."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曾梦瑶突然上前半步,淡青色旗装下摆随着动作漾开涟漪。她仰起脸首视太子,"与西阿哥无关。我在珠子里闷了百年,好不容易遇到有缘人..."
"百年?"太子轻笑一声,眼底却结着冰,"看你这模样,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曾梦瑶急中生智:"仙家岁月与凡人不同。我本是王母座下司掌百花的小仙,因打翻琼浆被罚入琉璃珠思过。"她福了福身,腕间凭空多出一串晶莹露珠——实则是方才好奇在花园里收集的晨露,"太子殿下若不信,可考校我花草之事。"
太子看着只有六七岁的小娃娃,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起身踱至窗前,窗外正对着一株叶片发黄的牡丹:"既然如此,你且说说这'魏紫'得了什么病?"
曾梦瑶凑近观察,发现土壤表面有白色结晶。她伸手抚摸,实则是用星际扫描仪扫了一下,植物学知识立刻浮现脑海:"是盐碱灼伤。浇水时用了硬水,矿物质沉积伤根。"她指尖轻点焦黄叶缘,"需用雨水或雪水浇灌,再以腐叶土覆盖根部。"
太子眉头微挑,转向胤禛:"你从哪找来这么个妙人?"
胤禛顺势作揖:"昨日在御花园偶遇,见她能令枯花复荣,想起太子二哥素爱珍奇..."
"哦?"太子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倒出几粒干瘪种子,"这西域进贡的绿牡丹种子,三年来无人能育。仙子可有妙法?"
曾梦瑶接过种子在掌心滚动,忽然嗅到一丝药味。她恍然——这是用药水防腐,反倒害了种子。
"需以温水浸泡三日,每日换水。"她边说边用指甲轻刮种子表皮,"外面这层药膜要刮净,再用柳枝水催芽。"见太子神色松动,又添了句,"若在暖炕旁育苗,七日必出芽。"
太子眼中冰霜渐融,忽然击掌唤来太监:"把暖阁那盆'青龙卧墨池'搬来。"
待一株叶片卷曲的珍品牡丹被抬入,太子意味深长道:"这是皇阿玛赏的,若养死了..."
曾梦瑶蹲身拨开土层,腐臭味立刻涌出。她强忍不适指向发黑的根系:"水多烂根了。要剪去病根,泡过高锰酸钾...泡过淡矾水,换疏松的新土。"她摘下一片病叶对着光,"还有红蜘蛛,需用烟草水喷洒。"
"烟草水?"太子终于露出讶色。
"就是...烟叶泡的水。"曾梦瑶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烟草,不过庆幸,现在观他们的表现,应该知道烟草,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现在穿来的这个古代己有烟草,松了口气的同时,接着道:"连喷三日,虫害自消。"
胤禛适时插话:"太子二哥,不如让这丫头试试?若救不活,臣弟那里还有株'姚黄'可献上。"
屋内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声。太子忽然轻笑:"倒是个有趣的小仙童。"他折扇轻抬曾梦瑶下巴,"本宫姑且信你。不过..."扇尖突然转向胤禛,"私藏异人入宫,该当何罪?"
曾梦瑶心头一跳,却见胤禛不慌不忙跪下:"臣弟原想待她治好皇祖母的头疼症再禀明..."
"慢着!"太子眸光骤亮,"她能治头疼?"
曾梦瑶瞬间会意,立刻接道:"奴婢会一套推拿手法,配合百花香薰,最宜舒缓头风。"她偷偷掐了下自己,眼中泛起水光,"只求太子殿下别怪罪西阿哥,全是奴婢任性..."
太子凝视她许久,忽然"哗"地展扇:"罢了。这株'青龙'交给你照料,若十日内能复花..."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胤禛,"本宫便当从未见过什么珠中仙童。"
待太子仪仗远去,曾梦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胤禛一把扶住她,低声道:"你如何懂得这些?"
"我母亲...是植物学教授。"她勉强扯谎,手心全是冷汗。方才那株牡丹的病征,还好是星际早就研究透的复合型病害,用扫描仪就能扫出,不然········真不敢想象。
胤禛深深看她一眼,忽然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喝下去,安神的。"见她迟疑,难得解释了一句,"没毒。"
琥珀色药汁入喉辛辣,曾梦瑶呛得眼泪汪汪。檐外海棠纷落如雨,恍惚间她听见胤禛极轻地说:"下次扯谎前,先知会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