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源碑裂开后的阶梯,一阶一界,一步一劫。
林尘步履艰难,每踏上一阶,眼前便浮现一幕。
第一阶,是儿时。
“你永远都是废物!”
“滚出林家,你不配姓林!”
“你父母早就该死,你不过是个不祥之人!”
一声声嘲笑、一记记鞭打,旧时记忆化作万千魂刃,刺入心魂。
林尘紧咬牙关,手中灵剑轰然斩出:“这不是执念,这是耻辱!”
第二阶,是初来都市,困顿潦倒。
他躺在桥洞下,饥寒交迫。求职被拒,借钱被讥。曾经喜欢的女孩讽刺他没出息,转身投进富二代怀里。
“你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林尘沉默不语,脚下却未曾停留。他只冷冷一笑:“你们所轻贱的我,会让你们连仰望都不配。”
……
第三阶,是凤清音。
她一袭青衫,驻足花海,回眸一笑倾城,那笑容却化为虚影,化作无数尖锐的影刃向他袭来。
“林尘,你执着于我,是爱,还是执念?”
虚影中的凤清音低声问道,带着一丝哀意与探寻。
林尘心神震荡,脚步竟微微一顿。
他望着那虚影中凤清音的眼睛,那一瞬,有无数心绪浮现。
是她在自己最落魄时,递出手绢一角。
是她陪着他夜行长街,为他挡过寒风。
是她在他命悬一线之时,紧紧抓住他手的温度。
“……是爱。”
林尘低声吐出两个字,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所以不是执念,我要的,不是强留你身边,而是让你——能安心依靠我。”
轰——!
凤清音的虚影顿时化作灵光,轻轻落在他心口。阶梯上的光芒竟随之平稳下来,仿佛认同了他心意。
而在外界,凤清音忽觉心悸,抬头望向命源碑,嘴角却悄然浮起一抹微笑。
“他……果然没让我失望。”
璃音则抱臂冷哼:“切,又被虐到了。”
……
林尘终于走到阶梯尽头,那里是“问执之门”。
门上刻着六个字——“你,想成为谁?”
那是一道首击灵魂的拷问。
林尘沉思片刻。
曾几何时,他不过想做个普通人,吃饱穿暖,有人等他回家。但如今,他走上了另一条路。
若不能为自己亲人报仇,不能为所爱之人撑起天地,不能改变那些被命运践踏者的结局——那他的修行,又有何意义?
“我想成为——让命运都感到恐惧的人。”
话音落地,那“问执之门”轰然开启!
炽热的光芒自门后爆发,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林尘自己,却披着神魔之力,脚踩苍龙,背负玄冥,神威盖世,杀意滔天。
“想成我?那就战胜我。”
那影身拔剑而来,一剑斩空!
林尘毫不犹豫迎上:“来吧,打碎执念,才能成为真正的我!”
轰——!
灵力对撞,天地轰鸣!
……
而在远离命源界的林家祖地,一位身披黑袍、满脸鳞纹的老者悄然立于破败宗祠前,望着那牌位残断的先人灵位,缓缓跪下。
“老主……少主他,终于走上了这条路。”
他抬起头,眼中尽是滔天杀意:“林家覆灭之仇,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