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福没想到朱大妈没有任何思考就揭穿了自己的谎言,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母亲离世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没有将被追杀的事情一同告知。
朱大妈的眼睛好长一会失去了光芒,如同不再闪烁的星星那般。
愣了好长一会,朱大妈才将手从祁福身上拿下来了,“走了也好,能和你爹在一起了,就是苦了你了,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朱大妈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不知是心疼祁福还是因祁福的离世娘亲而悲伤。
“我娘亲离世后,我父亲的师弟把我接回了他们宗门,在那生活了些年。”祁福告知了自己的情况,西处张望起来,“怎么没见郝姐姐和郝大哥?”
“你郝大哥去一座城里生活了,郝梨前两年嫁人了,嫁到隔壁村子去了,她出嫁前还念叨着你呢,要不我去把她喊回来。”朱大妈不再忧伤,说着就动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不用了,朱大妈,我就在这待几天。”祁福说着,走上前去拉住朱大妈,“我想吃您做的煎饼了,可好些年没吃着哦了。”
“好好好,你等着。我去隔壁邻居家借点面粉来,之前叫你郝大伯去买点面粉,死活不去。”朱大妈说完话,恶狠狠的瞪了郝大伯一眼。
郝大伯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祁福身边靠了靠。
祁福笑了起来,“郝大伯,你还是这么怕朱大妈啊。”
“我哪不是怕她,我这叫好男不跟女斗。”郝大伯看着朱大妈走出了家门,这才小声的告诉祁福。
周红摇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祁福,从认识他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一会儿朱大妈回来,这才注意到周红摇,而后祁福又介绍了一番。
待祁福介绍完毕后,朱大妈将祁福拉到一旁,和祁福嘱咐起来,“小福,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我看得出来,这姑娘也喜欢你,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我会的。”祁福肯定的回答道,心里却疑惑着,“朱大妈你怎么一眼就看得出来啊?”
“这红摇姑娘看你的眼神,就和当初你母亲看你父亲的眼神一模一样,眼中只有对方啊。”朱大妈眼神中满是对过去的怀念,“你看,现在还在盯着你看呢。”
祁福听完朱大妈的话,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周红摇,只见周红摇正注视着自己,见自己回过头来,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吧。”朱大妈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去屋子里坐吧,我去做晚餐,这几天你就住在我们这吧,正好房间也够多。”
朱大妈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郝大伯一脸坏笑的问起周红摇和祁福,“喝不?”
“我不太会喝,但红摇酒量很不错。”祁福有点不太好意思,摸着头笑了起来。
“哦?”郝大伯对周红摇高看了两眼,“那咱俩整点?”
“整!”周红摇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个整字。
但这一个整字却让郝大伯的眼睛亮了起来,乐呵呵的就拿了个酒壶和漏斗就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祁福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周红摇身上,“我们在这住几天吧,你会觉得别扭吗?”
“不会啊,朱大妈和郝大叔看着都很和蔼,而且我好像都从来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过。”周红摇向着祁福的方向走了几步,来到他身边,冲着祁福做了一个鬼脸。
祁福被逗笑了,但马上又憋着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和周红摇一起笑了起来。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餐桌上摆了好几张大煎饼,足足有祁福两个巴掌那么大。
“哇,我小时候都没吃过这么大一个的煎饼呢。”祁福抓起煎饼,咬了一口,“唔……就是这个味!”
有时候无论是味觉还是嗅觉,都能像一道时空门一般。年幼时尝过的味道或曾经闻过的香味,只要再接触,很快就能想起有关那种味道的任何事情。
祁福便是这种,煎饼一入嘴巴,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自己推回儿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一群孩童几乎人手一个煎饼,围坐在一起。在月光下听着村长爷爷讲述着年轻时遇到的人和物。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周红摇和郝大伯喝了不少酒,但两人都没有醉,只是脸微微发红。
“红摇姑娘还真是女中豪杰啊!”见识到周红摇的酒量,郝大伯不由得夸赞道,本来他还想在和周红摇一决高下的,但奈何旁边有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自己。
“郝大伯也很厉害嘛。”周红摇来了波商业互吹。
而后,几人一起收拾了碗筷,搬了几把椅子和躺椅放在院子里,借着这秋季的尾巴,在院子坐着聊起天来。
“小福啊,其实关于你父亲的死,当时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郝大伯犹豫了再三,还是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你父亲一开始失踪后,我们村子里的人去附近的山上找了好久,但一首没有找到。差不多找了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在还是在附近的山上找到的,可我们之前去那的时候都没有人。”
“所以你父亲一开始应该没出事,而且和你父亲一起发现的,还有别的几具尸体,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你父亲和他们打斗,最终两败俱伤。”
“说了也是神奇,我认识你父亲七八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他是个修士。”郝大伯讲述完,看向了夜空,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天边的夕阳显得格外绚丽。
“嗯,大致的事情我听我师叔他们讲了。郝大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祁福的语气有几分沉重,他一首以为父亲失踪的那几天就己经离世了。
“谢啥,傻孩子。要不是你爹当年把我从山上背下来,我早被那场山洪给夺去了性命。”郝大伯感慨起来,站起身来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又重新坐下。
“这酒足饭饱就是容易打瞌睡啊。”
“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你不准喝酒。”朱大妈还是对郝大伯喝了那么多酒耿耿于怀,“你那风湿病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院子里被笑声覆盖,待到黑夜来临,一轮璀璨的月亮挂在天际。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里看到的月亮要更亮一点。”祁福躺在靠椅上,呆呆的遥望着天空。
“可能是我们对儿时记忆的怀念吧。”周红摇接过话茬,说着自己的观点。
……
月是故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