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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彻底驱散夜色时，陆上行舟已经行驶在通往仙舟建筑群的荒原上。
履带碾过焦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波斯卡将速度控制在每小时20公里，确保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状况。
“距离目标还有3公里。”机械生命体报告道，“能量读数稳定。”
张顺站在瞭望台，望远镜中的仙舟建筑群清晰可见。
晨雾中，那些飞檐翘角的轮廓显得格外宁静。
他甚至能看到早点铺升起的炊烟，几个孩童在虹桥上追逐打闹。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加速前进。”他下令道。
然而，这前进，居然前进了整整一个小时。
“不对劲。”
波斯卡的机械眼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我们行驶了62分钟，从大概三十分钟前开始，距离显示就似乎出了问题……我们似乎永远无法赶到前方的建筑群！”
只见，全息地图上，代表陆上行舟的光点与目标建筑群的距离依然是！
1.3公里！
一动也不动。
“难道是仪器故障了么？”遐蝶凑过来查看。
波斯卡立即启动自检程序：
“并没有！所有系统运转正常。外部测距仪、星图定位、激光测距！数据一致。”
“这很简单，肉眼看就知道了。前面这座建筑群肯定有问题！”张顺站起身。
从半个小时前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但他也不确定，于是就等了半小时。
不过……眼下看来，再等下去也没有用了。
他转过身，看向舷窗外。
只见远处，仙舟建筑风格的建筑群了，依然静静矗立在地平线上。
阳光照射在琉璃瓦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但诡异的是，无论陆上行舟如何前进，那片建筑始终保持着完全相同的视觉大小。
就像……永远无法抵达的海市蜃楼。
“停车。”张顺皱眉道，“玻吕茜亚，带我飞过去看看。”
短发少女点点头，而后走出舱门。
紧接着她身形飞快变化，死龙再度登场！
张顺跃上龙背，抓住突起的骨刺。
死龙振翅而起，强劲的气流在荒原上掀起小型沙暴。
飞在天空之上，眼前的建筑群一览无余。
但随着高度攀升，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但是，仙舟建筑群里面的细节清晰可见，和真的一般无二。
而且，他能看到茶楼里食客举杯的动作，看到虹桥上飘动的彩绸，甚至能听到隐约的嬉笑声。
但无论玻吕茜亚如何加速飞行，距离似乎没有丝毫缩短。
“停一下。”张顺突然抬手。
死龙悬停在半空中。
张顺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命途波动。
这时候，他体内的记忆的力量让他对空间异常格外敏感，而此刻面前的空气之中，传来的感觉，与他体内的记忆之力产生了共鸣。
“是记忆的波动。”他睁开眼，“非常强烈的忆质。”
这些忆质十分厚重，宛若沼泽。
张顺伸出手，记忆之力在手上蔓延，而后伸出，接着就感觉到了一种排斥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把手伸进浓稠的液体，被包裹，被阻止的感觉。
“嗯……”
牧年再次看向里面。
这一次他有着记忆之力加持。
他能看到，那些建筑、人影、甚至飘动的旗帜，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蓝光中，显得有些奇特。
而，这正是高浓度忆质的特征。
“我们先回船上。”
回到陆上行舟后，张顺将发现告知众人。
黑塔人偶调出一张全息分析图，道：“果然如此，我明白了，那片区域应当是，被折叠进了记忆的维度。”
“不懂么？我来演示一下。”
说着，她直接绘制了一张图表。
图表显示，正常的空间像一张平坦的纸，而那处仙舟建筑群所在的区域却被“折叠”了起来，形成一个独立的泡泡。
“就像琥珀里的昆虫。”波斯卡比喻道，“看得见，但触碰不到。”
“实验室的人是怎么进去的？”遐蝶提出关键问题。
黑塔人偶调出之前的数据：“看这个能量轨迹！他们不是从外部进入，而是从地下。”
全息图上，一条虚线从实验室位置延伸，直接穿透空间泡的底部。
“那里应当有屏障的薄弱点。”黑塔人偶解释道。
张顺若有所思：“所以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找到空间泡的其他薄弱点突破；要么像那些实验室的人那样，从地下挖过去。”
“建议方案二。”波斯卡调出地质扫描图，“此处地表以下300米处有天然溶洞系统，可以直达目标正下方。”
“那就这么办。”张顺拍板决定，“波斯卡，准备钻探设备。黑塔，继续分析记忆屏障的特性。”
随着命令下达，陆上行舟后舱展开成工程平台。
六台重型钻探机器人开始组装，它们的钻头采用存护命途强化材料，足以穿透最坚硬的岩层。
“预计钻探时间：4小时17分钟。”波斯卡报告道。
等待期间，张顺再次观察那片永远无法触及的建筑群。
阳光下，那些飞檐翘角的影子投在荒原上，形成诡异的双重影像。
偶尔有飞鸟穿过建筑，身体会短暂地变成半透明。
“记忆笼罩的城市？”他喃喃自语，“不会像是匹诺康尼一样吧？”
黑塔人偶走了过来道：“不，根据我的推算，那里面的时间可能是循环的。就像一段被不断播放的录像带。”
“里面的人知道吗？”
“难说。”黑塔人偶摇头，“那些人可能有自我意识，也有可能只是记忆的残片罢了。”
遐蝶的紫眸中闪过一丝哀伤：“那他们都还活着么？”
“可能已经逝去。”波斯卡插入对话，“因为几百年的记忆轮回，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
钻探进行到第三小时，警报突然响起。
“检测到地下空洞！”波斯卡的机械音响起，“深度298米！”
主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其规模远超预期。
更令人不安的是，热成像显示里面有大量活动热源。
这些生物，似乎不是人类，而是某种节肢动物般的生物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