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褪,北坡方向的枪声还在持续。陈锋站在指挥所门口,望着远处火光映照下的山坡,眉头紧锁。
“这帮小鬼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魏大勇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嘟囔道,“刚吃了亏,转头又来了。”
“他们不是不怕死。”陈锋轻声道,“是怕回去被长官骂得更惨。”
魏大勇一愣:“你咋知道?”
“猜的。”陈锋咧嘴一笑,“但八成没错。”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炮火声,震得地面都在颤。
“哎哟我滴妈!”魏大勇一个趔趄,“这回是真要命!”
“走,去看看情况。”陈锋抓起望远镜就往外冲。
两人一路小跑到了北侧战壕,刚跳下去,迎面就飞来一块土渣,砸在陈锋肩膀上。
“哎哟!”他揉了揉肩膀,“这是给老子打招呼呢?”
王喜奎从战壕另一头探出脑袋:“伙夫头儿,你可算来了,这帮狗日的又开始猛攻了!”
“伤亡怎么样?”陈锋一边蹲下身子,一边问。
“还能顶住,但撑不了太久。”王喜奎抹了把脸上的泥,“他们这次火力比刚才猛多了。”
“我知道。”陈锋拿起望远镜朝外看去,黑夜里,日军的机枪火力点清晰可见,像是一群发着红光的小虫,在不断扫射。
“他们在找突破口。”陈锋低声说,“咱们不能让他们如意。”
“你想怎么打?”魏大勇问。
“先稳住阵脚。”陈锋回头喊,“赵铁柱!带两个班到东边去,准备随时增援!”
“得令!”赵铁柱应了一声,带着人就跑了出去。
“老王,”陈锋转向王喜奎,“你的人辛苦一下,把那两挺机枪往后挪十米,避开首射火力。”
“明白!”王喜奎点头,“不过咱得快点,不然一会儿连挪的机会都没了。”
“放心吧。”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争取时间。”
说罢,他转身钻进战壕深处,没多久,几枚烟雾弹就被扔了出去,浓白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好家伙!”魏大勇笑出声,“你小子还会玩这个?”
“现代战争必备技能。”陈锋得意地扬了扬眉,“掩护、迷惑、转移注意力,样样都行。”
果然,日军见烟雾腾起,立刻调整火力,朝着烟雾区域一顿狂轰滥炸。
趁着这个机会,王喜奎迅速指挥战士们将机枪阵地后撤,重新布置火力网。
“好了!”王喜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机枪到位了!”
“那就还手吧!”陈锋一声令下,两挺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
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攻势顿时一滞。
“好啊!”魏大勇忍不住欢呼,“打得好!”
“别高兴太早。”陈锋冷静地说,“这只是第一波。”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日军再次组织进攻,而且这次人数明显增多。
“他们这是要拼了。”王喜奎皱眉,“咱们弹药还能撑多久?”
“不多。”陈锋咬牙,“得想办法反击。”
“你不是说暂时不主动出击吗?”魏大勇问。
“我是说暂时。”陈锋笑了笑,“但现在的情况,己经不允许我们继续被动挨打了。”
正说着,一名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报告!东侧哨所通讯中断,联系不上!”
“坏了。”陈锋脸色一沉,“敌人可能己经在那边动手了。”
“那怎么办?”魏大勇急了。
“我去看看。”陈锋抓起步枪就要走。
“等等!”魏大勇一把拉住他,“你疯啦?那边现在一片混乱,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
“总得有人去。”陈锋甩开他的手,“你不认识路,去了也是送命。”
“那我跟你一起去!”魏大勇也不含糊。
“不行。”陈锋摇头,“我要留个人在这儿盯着战场变化。你是我的眼睛。”
魏大勇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小心点。”他叮嘱道。
“放心吧。”陈锋拍拍他的肩,“我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命硬得很。”
说罢,他带着两名通讯员,沿着旧排水沟摸向东侧哨所。
一路上,枪声不断,火光西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伙夫哥,前面就是哨所了。”一名通讯员小声提醒。
陈锋点点头,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哨所周围确实安静得出奇。
“不对劲。”他低声说,“按理说,要是敌军进攻,这边应该有动静才对。”
“会不会……人都撤了?”通讯员问。
“不可能。”陈锋摇头,“李团长不会无缘无故让哨所空着。”
他眯起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几名影影绰绰的身影正在哨所附近活动。
“不是自己人。”他判断道,“是日本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通讯员紧张地问。
“等。”陈锋压低声音,“等他们再靠近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军侦察兵逐渐靠近哨所,似乎在绘制地图。
“动手!”陈锋一声令下,三个人同时开火。
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得日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己经被打倒两人。
剩下的几个慌忙逃跑,但陈锋早有准备,提前安排好的狙击手早己埋伏在制高点,一枪一个,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残敌。
“走!”陈锋带着人冲进哨所,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张地图。
“果然有问题。”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这地方标注的是什么?”
通讯员凑近一看,脸色变了:“这不是咱们的补给线吗?”
“看来敌人是想断我们的后路。”陈锋冷笑,“可惜他们不知道,咱们早就防着这一手。”
“那现在怎么办?”通讯员问。
“回指挥所!”陈锋收起地图,“得赶紧通知大家,敌人不只是想突破防线,还想切断补给。”
三人迅速返回,回到指挥所时,战斗仍在继续。
“情况如何?”魏大勇迎上来问。
“不好。”陈锋把地图摊开,“敌人盯上了咱们的补给线,恐怕下一步就要动手。”
“那咱们得提前布防!”魏大勇急道。
“我己经让赵铁柱带人过去了。”陈锋说,“只要守住那条路,咱们就能稳住局面。”
“你小子真是神了。”魏大勇叹道,“连敌人下一步干啥都能猜到。”
“不是我神。”陈锋笑了笑,“是他们套路太熟。”
说话间,前线又传来捷报——日军第二波进攻被击退!
“太好了!”王喜奎兴奋地一拳砸在墙上,“咱们守住了!”
“别高兴得太早。”陈锋依旧冷静,“他们肯定还有第三波。”
“你咋啥都知道?”魏大勇瞪大眼。
“因为我不希望他们停下。”陈锋眼神坚定,“只有他们不停进攻,我们才能找到他们的破绽。”
就在这时,李云龙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听说你们这打得不错?”他叼着烟问。
“托您的福。”陈锋敬了个礼,“敌人没占到便宜。”
“你小子脑子是真灵。”李云龙吐了口烟圈,“比我当年强。”
“您谦虚了。”陈锋笑着回应。
“行了。”李云龙摆摆手,“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先把补给线稳住。”陈锋指了指地图,“然后……再找机会给他们添点堵。”
李云龙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行,你说了算。”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飘荡:
“打仗嘛,谁行听谁的。”
夜风呼啸,阵地上的火光仍未熄灭,但士气,却在这一刻悄然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