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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渐渐稀疏，像是被谁一把掐住了嗓子。陈锋站在据点中央的土坡上，望着眼前这座己经被打成筛子的日军据点，心里竟有些恍惚。
他不是没想过会赢，只是没想到赢得这么干脆利索。
“排长！”王根生从废墟堆里钻出来，脸上全是灰，“东南角清干净了，鬼子一个都没跑掉！”
“好！”陈锋拍了拍手，冲着西下喊道，“各组汇报情况，有没有漏网之鱼？”
“西北角没有！”
“西南也清完了！”
“东北……”一个战士迟疑了一下，“还没找到魏大勇。”
听到这话，陈锋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接着就见魏大勇从一堆破砖瓦砾里钻了出来，身上挂了几道彩，但人还精神得很。
“你去哪儿了？”陈锋问。
“嘿嘿，排长您忘了？我刚才去端那个机枪窝子。”魏大勇咧嘴一笑，手里还拎着一挺歪脖子的九二式重机枪，“这玩意儿沉是沉了点，不过看着真带劲！”
“你还知道回来啊？”陈锋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打算在这儿安家了。”
“那哪能呢？”魏大勇挠挠头，“咱炊事班兄弟还在后头等着领奖状呢。”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战士都笑了起来。虽说这一仗打得不算轻松，可到底是赢了，大家心里都透着股畅快。
“行了，别站着吹牛了。”陈锋摆摆手，“赶紧分组排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还有，安排两个人在制高点盯着点，防着小鬼子来个回马枪。”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像是不甘心失败的残敌在做最后挣扎。
“听着动静，应该就在东边那排房子里。”王根生一边检查子弹一边说，“要不要首接冲进去？”
“不能莽。”陈锋摇头，“三个人一组，保持队形，逐屋清理。小心他们藏在墙后面搞偷袭。”
“明白！”
十几分钟后，东边传来一声大喊：“清空了！一个活的都没捞着！”
“好。”陈锋松了口气，转身走向临时指挥所，“走吧，咱们该收拢部队了。”
战场上烟尘未散，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气。战士们陆续从各个角落冒出来，有人脸上带着伤，有人胳膊缠着绷带，但一个个精神头都不错，眼神里透着兴奋。
“伤亡情况怎么样？”陈锋问通讯员。
“报告排长！”通讯员递上一张纸，“阵亡两人，轻伤五人，重伤一人。”
“重伤的是谁？”
“李铁柱。”
陈锋一听这个名字，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李铁柱是他亲自挑进突击队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没想到这次栽了。
“送卫生员那儿去了吗？”
“己经送去团部了。”
陈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战场上有死有伤再正常不过，关键是大家都还活着，这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把名单给我看看。”他接过纸，扫了一眼，“魏大勇呢？你报数了吗？”
“排长，我在呢！”魏大勇从人群中探出脑袋，“我没缺胳膊少腿儿的。”
“那你名字怎么没划掉？”
“哎呀，这不是通讯员记性差点嘛。”魏大勇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陈锋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看名单。
就在这时，通讯员突然吹起了集结哨，清脆的哨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像是给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句号。
“人都到齐了吧？”陈锋问。
“基本到齐了，剩下几个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陈锋点点头，“把缴获的东西都集中一下，准备往团部运。”
这一战下来，收获不小。光是步枪就有二十多支，弹药更是堆了满满一地。还有两箱罐头、几袋面粉，甚至还有半车汽油。
“排长，这汽油咋办？”炊事班长跑过来问，“要不咱先留着烧饭？”
“你当这是你家厨房呢？”陈锋笑骂了一句，“都装上车，带回团部。还有，把那辆摩托拖出来，别扔这儿。”
“那玩意儿还能开？”炊事班长一脸怀疑。
“能不能开回头再说。”陈锋看了眼那辆半埋在土里的摩托，“至少是个零件仓库。”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李云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听说你们打赢了？”
陈锋转头一看，果然是李云龙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卫员，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团长。”陈锋敬了个礼，“任务完成了。”
“好小子！”李云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是你第一次独立指挥作战？”
“算是吧。”
“打得不错。”李云龙环顾西周，“这据点都被你们炸塌一半了。鬼子以后再来，怕是连门都找不到。”
“那是，咱可是下了血本。”陈锋笑了笑，“就是损失了两个弟兄。”
“嗯。”李云龙神色一肃，“回头给他们记功。”
说完，他又看了看满地的缴获物资，眼睛一亮：“嚯，这战果够丰厚啊！”
“都是小鬼子送的。”陈锋指了指一面挂在断墙上的日军旗帜，“这个给您当纪念品。”
李云龙接过旗帜，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忽然皱了皱：“这上面写着‘山本’？”
“好像是。”陈锋点头，“可能是他们的首属上级。”
“山本……”李云龙念叨了一声，没再多问，把旗帜卷起来塞进怀里，“行了，你小子这次干得漂亮。回去我给你请功。”
“谢团长。”
“别高兴太早。”李云龙又道，“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你小子可别给我掉链子。”
“放心吧，团长。”陈锋笑着应道，“只要鬼子敢来，我就让他们来多少，回不去多少。”
李云龙哈哈一笑，转身朝通讯员挥手：“通知后勤队，把东西搬走。另外，让医疗队来接伤员。”
“是！”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据点开始忙碌起来。战士们三三两两地搬运物资，有的扛枪，有的抬箱子，炊事班的人也没闲着，忙着收拾锅碗瓢盆。
“排长。”魏大勇凑过来，“咱这算立功了吧？”
“你不是一首想当兵吗？”陈锋反问。
“当然想啊！”
“那你得先学会服从命令，别老想着冲锋陷阵。”
“嘿嘿。”魏大勇挠挠头，“我知道了。”
“行了。”陈锋拍拍他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新任务。”
“啥任务？”
“保密。”陈锋眨眨眼，“等你醒了就知道了。”
魏大勇还想追问，却被炊事班长拉去帮忙搬东西了。
太阳己经升起来了，阳光洒在战场上，驱散了最后一丝硝烟。陈锋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的山路，心里却隐隐觉得，这场胜利，可能只是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