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薄雾还未散尽,据点内硝烟弥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战斗刚刚打响不久,枪声却己经此起彼伏,像是炸开锅的炒菜锅,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陈锋蹲在一处掩体后,一手握着驳壳枪,另一手抓着望远镜,眯着眼睛观察战场局势。他身上的灰色围裙己经被硝烟染成了灰黑色,原本就破旧的衣服更是被划得七零八落。
“排长!”魏大勇一边喘气一边跑过来,脸上全是黑灰,“东边那两挺机枪太他妈狠了,咱们的人压根儿抬不起头来!”
陈锋皱了皱眉,把望远镜对准东南角,果然看见两挺歪把子机枪正架在战壕边缘,子弹像刮风似的扫过阵地,打得泥土飞溅,连铁丝网都被打成了筛子。
“炊事班!”陈锋猛地站起身,对着不远处喊道,“你们那边还有掷弹筒吗?”
一个满脸油光的战士从角落里探出脑袋:“有!不过我们只会用来炸土豆!”
“那就给我炸鬼子!”陈锋一挥手,“赶紧上!”
几名炊事兵立刻扛着简易支架和两门缴获的掷弹筒冲了过来,动作虽然笨拙,但眼神坚定。他们熟练地装填弹药,调整角度,随着一声“轰”的巨响,第一发炮弹精准落在日军机枪阵地上,炸得尘土飞扬。
“好样的!”魏大勇兴奋地拍了下大腿,“再来一发!”
第二发炮弹紧随其后,首接命中目标,机枪手被掀翻在地,枪口歪向一边,火力顿时弱了下来。
“冲!”陈锋果断下令。
突击队趁势推进,几个战士猫腰跃进战壕,迅速清理残敌。魏大勇一把拎起还在挣扎的日本兵,顺手把他按在地上,嘴里嘟囔着:“你这小日子过得还行不?”
那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日语,魏大勇听得一脸懵,回头问:“排长,他说啥?”
陈锋没搭理他,目光己经投向据点外围。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敌人援军正在赶来。
“王根子!”陈锋大声喊道,“制高点交给你了,先干掉带队的军官。”
不远处一名身材瘦高的战士应了一声,背起步枪便朝旁边的土坡爬去。他是团里新培养的狙击手,虽说技术还不算老练,但胆子大、心够细。
与此同时,陈锋又安排两个战斗小组携带绊雷和燃烧瓶,在东侧小路设下陷阱,并用几件破衣服绑在树枝上做成假人,故意放在显眼位置吸引敌人注意。
几分钟后,日军增援部队果然沿着小路赶了过来,队伍整齐,步伐铿锵,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老兵。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清晨的寂静,走在最前头的军官应声倒地,胸口一片血红。紧接着,路边的“假人”突然晃动起来,日军一阵慌乱,有人开枪射击,结果引爆了埋在路边的绊雷。
“轰隆隆——”
接连几声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日军队伍瞬间被打乱,不少人被炸得东倒西歪。
“漂亮!”魏大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别高兴得太早。”陈锋盯着主碉堡方向,“最后的硬骨头还没啃下来呢。”
日军残部退守至主碉堡,凭借坚固的工事和交叉火力,死死守住最后防线。子弹从各个射击孔中倾泻而出,封锁了所有接近路线,突击队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
“不能再拖了。”陈锋咬了咬牙,“准备烟雾弹!”
战士们立刻开始动手制作简易烟雾弹——其实就是把硫磺粉和木屑塞进空罐头盒里,再加点火药引信。虽然简陋,但在这种情况下足够用了。
“扔!”陈锋一声令下,十几枚烟雾弹同时砸向碉堡方向,白烟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整个碉堡仿佛被吞没在浓雾之中。
“魏大勇!”陈锋转头喊道,“你带人从地道进去,炸他个底朝天!”
“收到!”魏大勇一拍胸脯,带着几个战士钻进了之前发现的地道入口。
地道狭窄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魏大勇一边摸黑前进,一边低声骂道:“这地方比我家猪圈还臭。”
终于,他们摸到了碉堡底部,几名爆破手迅速安放炸药,点燃引信后飞快撤离。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碉堡一侧墙体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砖石碎裂,尘土飞扬。突击队抓住机会,端着刺刀冲了进去。
枪声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抵抗。陈锋站在废墟边缘,看着战士们将一个个投降的日军押解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排长!”王根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我们在废墟里捡到这个。”
陈锋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标注了好几个陌生的据点位置,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德文注释。
“这是……”他眉头微皱,“看来这次我们打下的不只是个小据点。”
魏大勇凑过来看了一眼,挠头问道:“排长,这图能看懂不?”
“大概吧。”陈锋合上地图,目光深沉,“等回去让赵政委看看,说不定这里面藏着大买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靠近。
陈锋抬头望去,只见一匹浑身是汗的战马正从村庄方向狂奔而来,马上坐着的是一名通信员,脸色苍白,神情焦急。
“不好了!”通信员刚跳下马就大喊,“赵家峪方向发现大批日军调动,李团长命令我们立即撤回支援!”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愣住了。
魏大勇瞪大眼睛:“这么快就有动静了?”
陈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地图,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仗,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