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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酒会当晚，林晚站在衣帽间镜前，指尖抚过颈间那串珍珠项链。
这是顾承渊今早让人送来的，说是顾太太出席重要场合的标配。
镜子里，他的影子从身后漫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扣上最后一颗珍珠扣：“喜欢吗？”
“太贵重了。”林晚垂眸看锁骨处的光泽，推演模拟器在意识里跳出淡蓝光幕——【检测到重要社交场景，是否模拟72小时内可能发生的冲突？
剩余精力值：85】她没急着点确认，倒不是舍不得精力，而是顾承渊此刻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过来，让她有些分神。
“顾太太的首饰，本就该贵重。”他低笑一声，退后半步。
林晚这才发现他换了定制西装，袖扣是和她项链同系列的珍珠，在暖光下泛着温柔的晕。
他伸手理了理她耳侧的碎发：“走吧，迟到十分钟，足够让那些人嚼完三斤舌根。”
酒店顶层的水晶灯在头顶流转成碎星，林晚刚挽着顾承渊踏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原本端着香槟寒暄的宾客们像被按下暂停键，目光刷地扫过来，有探究，有审视，甚至有几缕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不动声色收紧挽着顾承渊的手，作为特工养成的敏锐让她立刻捕捉到角落几桌的窃窃私语：“听说顾总突然要带太太露面……”“唐氏那位可还没放弃呢。”
顾承渊的手臂在她掌心微微一紧，低头时呼吸扫过她耳尖：“别理他们，今天你是主角。”他的声音很低，却足够让最近的几桌听见。
果然，刚才说话的太太们慌忙端起酒杯，假装看窗外夜景。
但真正的麻烦在五分钟后出现。
“承渊哥哥。”甜腻的女声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林晚的神经。
她转头，就见唐雪柔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走来，酒红色真丝裙裹着腰肢，耳垂上的蓝钻耳钉闪得刺眼——和请柬上被酒液晕染的“十年之约”一个颜色。
她熟稔地挽住顾承渊的手臂，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袖口的珍珠袖扣：“我就说你肯定会来，可把我等急了。”
顾承渊皱了皱眉，不动声色抽回手臂。
林晚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像是在克制什么。
唐雪柔却像没看见似的，目光扫过林晚的项链：“林小姐这条珍珠链真好看，是顾总新送的？我记得顾太太的首饰盒里，有套更贵重的祖母绿……”
“唐小姐记错了。”林晚端起香槟抿了口，冰气泡在舌尖炸开，“顾太太的首饰盒，只有顾先生能打开。”她余光瞥见顾承渊勾了勾唇角，喉结动了动，像是要笑。
唐雪柔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脸上却还挂着笑：“既然大家都在，不如玩个游戏？谁能让林小姐承认自己只是顾总的工具人，谁就赢一瓶香槟——反正顾总从前也说过，婚姻是契约嘛。”最后几个字，她特意放软了声调，像根带刺的藤蔓。
空气突然静了。
林晚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一下下撞着珍珠项链。
她垂眸看杯中晃动的酒液，推演模拟器突然疯狂闪烁——【检测到恶意挑衅，建议立即模拟！】可她没点确认，因为顾承渊己经起身。
他的椅子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西装裤缝绷得笔首。
走到林晚身边时，他弯腰替她理了理被空调吹乱的发尾，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我不喜欢这个游戏。”然后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们走。”
“承渊哥哥——”唐雪柔的声音带着慌。
“唐小姐。”顾承渊转头，目光冷得像淬了冰，“顾氏的慈善酒会，不欢迎玩这种‘游戏’的客人。”
离场时经过休息区，梁思思举着相机从沙发后窜出来，镜头对准林晚的脸。
林晚本能想偏头，却被顾承渊拉到身后，他的后背像堵墙，将所有闪光灯挡在外面：“再拍一次，你的相机就会消失在黄浦江里。”
梁思思缩了缩脖子，手指无意识着相机带。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顾承渊无名指上那枚素圈婚戒在灯光下泛着光——和三年前传闻中“随便买的”一模一样。
记者的首觉在她心里挠痒痒，她低头看相机里刚拍的照片：顾承渊侧过的脸，眼尾泛红，分明是动了真怒。
“顾总。”林晚被他拉着快走，高跟鞋敲得地面哒哒响，“其实不用——”
“没有其实。”顾承渊打断她，脚步却慢下来，拇指轻轻蹭她手背，“我早想这么做了。”
车库里，他的迈巴赫停在最里面。
顾承渊替她拉开副驾门，转身时西装下摆扬起，露出后腰处若隐若现的枪套轮廓——那是林晚送他的，防暗杀用的。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也是这样替她拉车门，说“契约婚姻，各取所需”。
可现在，他的手还攥着她的，指腹蹭过她婚戒的纹路，像在确认什么。
夜风灌进车库，林晚望着他被车灯照亮的侧影，喉咙发紧。
她想告诉他，那些宾客的审视、唐雪柔的挑衅，她都能应付——毕竟是当过特工的人。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你没必要为了我……”
“有必要。”顾承渊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时，月光落进他眼睛里，“从你替我挡那刀开始，就有必要。”
林晚一怔。
三个月前的暴雨夜突然浮上来——她替他挡了杀手的刀，他抱着她在雨里跑了三条街找医院，当时他说“我会负责”，现在想来，原来不是敷衍。
车子驶出库区时，她听见自己轻声说：“顾承渊……”
“叫我承渊。”他转头看她，嘴角终于来，“顾太太。”
后视镜里，酒店顶层的灯光渐远。
唐雪柔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红酒杯碎在脚边，暗红液体像血，漫过“顾唐联姻协议”的碎片。
而梁思思的手机屏幕亮着，刚编辑好的微博草稿：【独家！
顾总护妻名场面升级，三年隐婚或藏真心？】发送键在她指尖跃跃欲试。
林晚望着车窗外倒退的灯海，忽然握住顾承渊搁在排挡上的手。
他的掌心有薄茧，是当年学开枪留下的。
她想起推演模拟器里未完成的任务：【以顾太太身份亮相——完成度100%，奖励：模拟器升级（可模拟1周）】
但此刻，她不想看系统提示。
因为顾承渊的拇指，正在她手背上一下下画圈。
迈巴赫驶入林宅地下车库时，雨刷器正一下下扫开车窗上的薄雾。
林晚望着挡风玻璃外暖黄的灯光，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还与顾承渊交握着，指缝间沁出的薄汗将婚戒都浸得温热。
"刚才在酒会上......"她开口时声音发涩，像含着颗化不开的糖，"你说从替你挡刀开始就有必要。"三个月前的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她扑向那把淬毒的匕首时，顾承渊瞳孔骤缩的模样比刀尖刺进肋骨的疼更清晰。
顾承渊将车停稳，却没急着松开手。
他的拇指仍在她手背上画圈，一下比一下慢，像在丈量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那天我抱着你跑过三条街，雨砸在脸上比刀割还疼。"他喉结滚动，"医生说再晚十分钟，毒就攻心了。
我坐在手术室外面想......"他突然低头吻了吻她指尖，"如果连你都护不住，要这顾氏总裁的身份做什么？"
林晚的呼吸一滞。
推演模拟器在意识里轻轻震动，她却懒得去看——系统或许能模拟商战走向，却模拟不出此刻心脏撞着肋骨的频率。
她望着他眼尾未褪的红，那是刚才替她挡记者时急出来的，突然想起初见时他说"契约婚姻，各取所需"的冷硬。
原来有些冰，早就化在日复一日的细节里了。
次日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棂，林晚的手机就炸了。
"林小姐，您看微博热搜！"程悦然的语音带着点激动，"顾总昨晚护妻的片段被梁思思剪出来了，现在己经冲到前三。"
林晚点开手机，画面里顾承渊替她理碎发的动作被慢放，他说"我不喜欢这个游戏"的声音带着低哑的磁，评论区像炸开的蜂窝："顾总眼尾红了！
这绝对不是演的！""三年隐婚终于藏不住了？""林晚到底什么背景能让顾承渊动真心？"
她指尖划过屏幕，忽然顿在一条热评上："唐雪柔的蓝钻耳钉和顾唐联姻协议里的配图一模一样，这波是不是要黄了？"
同一时间，唐雪柔的私人办公室里，骨瓷茶杯碎在大理石地面。
她踩着碎瓷片走到落地窗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监控里顾承渊替林晚挡镜头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他护着林晚的后背绷得像道墙，和三年前在顾老宅说"我不会娶唐小姐"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小姐，顾氏公关部刚刚发声明。"助理的声音带着颤，"说顾太太是顾总认定的唯一配偶，任何涉及顾唐联姻的传闻都是谣言。"
唐雪柔转身抓起桌上的相框砸过去。
镶着她和顾承渊十岁合照的水晶框撞在墙上，"咔"地裂开道缝——照片里顾承渊还带着婴儿肥，却把唯一的草莓蛋糕推到她面前。
现在想来，那点甜早被时间腌成了苦。
"联系水军。"她扯下耳垂上的蓝钻，"买通营销号，说林晚是顾总的替身，当年替我挡刀才上位。"她盯着镜中扭曲的脸，"再找个摄影师，伪造几张林晚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要那种在酒店走廊，角度暧昧的。"
林晚坐在林氏顶楼的办公室里，推演模拟器的蓝光幕在眼前展开。
她输入指令时指尖极稳："唐雪柔针对我的下一步手段。"
【模拟中......】
【可能性1（92%）：伪造亲密照+舆论抹黑（关键点：照片背景选顾氏旗下酒店，关联'婚内出轨'；买通狗仔提前蹲守）】
【可能性2（5%）：煽动林氏股东施压（需联系林氏前财务总监，己被林晚清理）】
【可能性3（3%）：人身威胁（唐雪柔近期未接触黑势力）】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嘴角勾起抹淡笑。
抽屉里躺着三个月前就准备好的酒店监控备份——唐雪柔上周确实找过那个摄影师，当时林晚正带着保镖在酒店蹲点，连对方用的尼康D850相机型号都记下来了。
"叮——"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顾承渊的消息："中午一起吃饭？
我让厨房炖了你爱喝的莲藕汤。"
林晚盯着屏幕上的字，忽然想起昨晚他说"叫我承渊"时的眼神。
她摸了摸颈间的珍珠项链，那串珠子在晨光里泛着温软的光，和顾承渊西装袖扣的光泽一模一样。
"好。"她回完消息，正要锁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新邮件提示——发件人显示"匿名"，主题栏只有两个字："照片"。
林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推演模拟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
她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忽然笑了。
该来的，总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