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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666！”
陶然圆睁小鹿眼，羡慕地看着六六，“六六哥嘴皮子真溜，好会哄人啊。”
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珍珍己经悄悄挪了挪屁股，给六六让出了一片地方。
“好啦，我们人够了。”
雨姐和善地笑着挥挥手说，“剩下的那位小兄弟，你可以走啦。”
小白蹙眉，一脸恨铁不成，看着呆愣愣站在那里的陶然。
“啊……哦。”
陶然回过神来，眉眼沮丧地耷拉下来，无措地搓了搓手。
唉……又失败了。
“雨姐。”
小白拉了拉雨姐的衣袖，语调带点撒娇地说，“你今天过生日，多个人伺候你，不好吗？他是我们这儿新来的公关，人很帅的，把他也留下来陪陪你吧。”
“小白，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愿意跟别人分享机会？”
雨姐拍了拍小白的手，笑着问。
“我还不是为了让雨姐你更开心一点啊，我是为你着想啊。”
小白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是在可怜陶然。
这个孩子太老实了，根本不会讨好别人，更不会推销自己。
这样下去，只有卷铺盖走人了。
“让我看看，”
雨姐抬眸看向陶然，“是挺帅的，就是看着好稚嫩。小弟弟，你会什么？”
“啊……”
面对雨姐的问话，陶然一下就懵了，“我会什么？”
五音不全，唱歌跑调。
喝酒一瓶倒。
划拳、掷骰子也不太行。
紧张着急时会结巴。
甜言蜜语地哄人，好像也不太行。
总不能说自己会画土木工程图吧。
“我……我会听话。”
嗫嚅片刻，陶然晕头晕脑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去！”
小白脸色一白，闭上双眼。
“噗呲——”
一旁的六六笑喷了。
会听话是什么鬼？
客人来这里，是让你哄着玩，寻开心的。
不是来花心思调教你的。
“哈哈哈哈哈。”
包间里的男男女女，都肆意大笑了起来。
“好啦，小弟弟，我们够了，你还是先走吧，下次再说。”
雨姐忍住笑，对陶然挥挥手。
“哦……”
陶然满脸通红，耳朵根都烧红了，低着头走出包间。
“笨蛋！啊！我笨死了！”
一走出包间，陶然又羞又恨，抬手给了自己几巴掌，“听话是什么鬼！听话是什么鬼！”
连嘴都管不好，怎么做男模？
也许自己真吃不了这碗饭。
陶然脚步沉重，低着头没精打采走下楼梯。
“陶然。”
胡锐迎面走来，盯着他问，“又没上去？”
“嗯。”
陶然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咳……去吧，等着吧。”
胡锐叹口气，深深看一眼陶然，转身走了。
陶然拖着脚，走进休息室，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双手托着腮，发起了呆。
马上又要到交父亲医疗费的时间了。
自己却把仅有的几千块，都用来租房了。
现在，出不了单，面临被解雇。
血本无归，怎么办？
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陶然觉得更加窒息。
己经十点了，一般客人都会在十二点之前进包间。
自己只有两个小时了。
能不能在这两个小时之内上座出单，决定他的去留。
“唉……我真没用。”
陶然长叹一口气，红了眼眶。
“砰——”
休息室门突然被推开。
“陶然！上座！”
胡锐探进半张脸，冲着陶然吼道。
“啊？？？我？？？”
陶然像是被烫了屁股，“噌”地跳起身，瞪大眼睛，颤着声音问。
“对！桃花源！快去！”
胡锐冲着陶然挥挥手。
“好！好！”
陶然激动地浑身颤抖，迈开长腿，往休息室门口走去。
“等等，陶然。”
胡锐叫住陶然。
“胡经理。”
陶然停下脚步，睁着无辜清澈的眼睛，盯着胡锐。
“桃花源包间的客人，是孙太太。”
胡锐抬手，将陶然胸口的纽扣又解开了一颗，把他的衣领往外扯了扯，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
“嗯，孙太太。”
陶然点点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孙太太是何方神圣。
“这个孙太太比较难缠，暴发户，脾气不好，很计较。喜欢别人百依百顺，所以，你要小心点，不要喝她的酒，只给她倒酒就行了，她无论说啥，你就光点头应承就行了，别怼她，明白吗？”
胡锐又耐心嘱咐道。
“好，我明白了，胡经理。”
陶然眼神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点头答应。
今天这趟，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走定了。
“情难自禁……我也其实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刚走到桃花源包间门口，陶然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女人唱歌声。
我的妈耶！
陶然不禁发怔。
这世上，还有唱歌比自己还难听的人？
“当——当——”
陶然迟疑一下，抬手敲了敲包间的门。
里面没有反应。
声嘶力竭的歌声依然继续。
“你好！你好！”
陶然又加大了力度敲门。
“谁啊？”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我是为您服务的六号公关。”
陶然大声喊道，“可以进去吗？”
“咚——咚——”
包间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哗——”
包间门被打开，
一张脸出现在门缝里。
陶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倒退一步。
一张浮肿苍白的大脸，顶着满头细密的发卷。
松弛下垂的眼睛，和戾气十足的法令纹。
衬着蓝幽幽的背景光，这张脸看起来有点阴间。
不待他开口打招呼，一只手伸出来，将他一把拽了进来。
“额……”
陶然跌跌撞撞冲进包间里，鼓足勇气开口叫了一句，“姐。”
“你怎么才来？”
孙太太扭动的屁股，向着包间内走去，不悦地问。
“哦，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陶然跟在孙太太身后，小心翼翼地赔不是。
其实，是其他男模嫌弃孙太太小气又难伺候，不愿意接单，推脱了很久，这个单子才轮到了陶然头上。
“会唱歌吗？”
孙太太似乎对陶然的模样挺满意的，问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一些。
“会……一点。”
这次陶然留了个心眼，壮起胆扯谎，“没姐你唱的好。”
“哦，那也行。”
孙太太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拿起一只麦克风，递给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