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皇帝病危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京城,储位之争再次暗流涌动。谢云琅站在望海楼的最高处,手中捏着天机阁送来的密报,上面详细记载着京中各皇子的动向——大皇子联合外戚把控禁军,二皇子则暗中联络了戍守边关的将领,唯有年幼的五皇子因母妃出身低微,尚在观望。
“王爷,”裴砚递过一杯热茶,“京畿的布防图己更新,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势力在皇城根下形成对峙,就差临门一脚了。”
谢云琅指尖划过地图上标注的“神机营”驻地:“孝宗膝下无子,这皇位之争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萧承弈那边有动静吗?”
“被废的太子倒是安分,”裴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他安插在岭南的残余势力,最近与一群海寇走得很近,似乎想从海上搞些名堂。”
“海寇?”谢云琅挑眉,“正好,江淮商社的铁甲商船还没试过实战,就拿他们练练手吧。”她将密报卷成纸筒,指向远处的海港,“通知‘镇海卫’,即日起加强巡逻,凡发现形迹可疑的船只,一律扣押检查。”
十日后,京城传来孝宗驾崩的消息,大皇子与二皇子在灵前爆发激战,史称“夺门之变”。最终大皇子胜出,登基为新帝,年号“弘武”。然而这场政变让京畿元气大伤,弘武皇帝虽坐上龙椅,却不得不面对国库空虚、民心浮动的烂摊子。
岭南王府内,谢云琅听完江淮序的汇报,将手中的《南洋通商策》放在案上:“新帝根基未稳,正是我们拓展海上商路的好时机。”她指着策论中“以铁器换香料,以丝绸易宝石”的规划,“江公子,商船队准备得如何?”
“回王爷,”江淮序展开航海图,“十艘铁甲商船己全部完工,配备了您设计的‘床子弩’和‘震天雷’。船队正停泊在泉州港,随时可以起航。”他顿了顿,“只是南洋诸国对我们仍有疑虑,尤其是上次被萧承弈煽动的几个番邦。”
“疑虑?”谢云琅拿起一枚岭南特产的珍珠,“那就用诚意打消他们的疑虑。传我的令:商船队首航,携带三倍于往常的礼品,凡南洋藩国愿与岭南通商者,前三年关税全免。”
裴砚抚掌笑道:“王爷此举高明。免关税看似吃亏,实则是用眼前利益换取长期商路。待我们的铁甲商船成为南洋海域的常客,那些疑虑自然烟消云散。”
就在岭南商船队准备扬帆起航时,萧承弈勾结的海寇果然出手了。他们在南海海域伏击了一支前往占城的岭南商队,掳走了数名船员和一批铁器样品。消息传回番禺,谢云琅正在主持“铁器农具改良研讨会”,听完汇报后,她将手中的曲辕犁模型轻轻放在桌上。
“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在场的工匠们感到一丝寒意,“画春,取我的佩剑来。”
半个时辰后,谢云琅身着银色战甲,站在“镇海卫”旗舰的甲板上。海风扬起她的红色披风,宛如一朵盛开在碧波上的木棉花。裴砚与江淮序分立两侧,前者手握天机阁的信号火箭,后者则拿着最新绘制的海寇据点分布图。
“王爷,海寇据点在前方珊瑚岛,”领航员指着远处的礁群,“他们仗着熟悉地形,经常在此出没。”
谢云琅举起望远镜,看着礁群中若隐若现的贼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熟悉地形?那我们就送他们一份‘惊喜’。”她转头对江淮序,“按计划行事。”
随着江淮序一声令下,数艘伪装成商船的铁甲战船突然从侧翼杀出,船头的床子弩发出刺耳的破空声,箭矢如蝗般射向海寇船只。海寇们从未见过如此坚固的战船,更没料到船上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顿时阵脚大乱。
“放震天雷!”谢云琅一声令下。
数枚包裹着火药的“震天雷”被抛向海寇船队,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海寇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跳水逃命。
这场海战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个时辰,岭南水师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了盘踞南海多年的海寇团伙,并活捉了数名与萧承弈有联系的头目。
海战大捷的消息连同被俘的海寇头目,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弘武皇帝看着跪在殿下面如死灰的海寇,又看看谢云琅送来的“恭贺新帝登基”的厚礼——十箱岭南精铁与百匹云锦,心中五味杂陈。
“岭南王……”他喃喃自语,“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旁边的丞相低声道:“陛下,岭南王此举,既是表忠心,也是在向朝廷展示实力。她全歼海寇,打通了南海商路,以后岭南的商船就能畅通无阻地往来南洋了。”
弘武皇帝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只要她不谋反,岭南富庶对朝廷也是好事。传旨,嘉奖岭南王平定海寇之功,允许岭南商船队悬挂‘安邦’旗号,以示朝廷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