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京城棋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后,周老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赞许。
他缓缓地收回了那股恐怖的威压,重新退到了周老爷子的身后,仿佛从未动过。
湖心亭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周老爷子这才缓缓地抬眸,看向了凌霄:
“有点意思。”
“你有资格在京城这盘棋上,当一枚棋子了。”
这既是认可,却也是更高层次的蔑视。
“但京城有京城的规矩。”
“慕容家再不堪,也是这盘棋上的一份子,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清理。”
“我不管你和京城这些势力之间有什么渊源,总之,打破了这层平衡,便是坏了规矩。”
凌霄闻言,冷笑了一声。
“规矩?”
“那也是你们定的规矩。”
周老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反驳,他缓缓地从石凳之上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给出了最后的通牒。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用这一个月,向京城的所有人证明,你有资格留在这里,成为一个玩家,而不是一个只会掀桌子的莽夫。”
“你可以用任何手段。”
周老爷子的眼中,闪烁着如同神明般,漠视众生的冷光。
“一个月后,你若不能让京城各大家族,从心底里,认可你的地位。”
“我周家,会亲手抹掉你。”
“现在,你可以走了。”
凌霄带着团队回到李不为在京城提供的那处僻静的四合院中,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周家的最后通牒,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个月的时间。
这既是一场严苛的考验,更像是一道,随时可能将他们彻底驱逐出京城的催命符。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更糟。”
王翰这位曾经的京城商业奇才,此刻也是愁眉不展,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周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看着凌霄,脸色无比严肃。
“他们乐于见到我们去当那把刀,狠狠地捅慕容家一刀,把水搅浑。”
“但是,他们绝不允许一把不受控制的刀,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为所欲为。”
“一个月之内,如果我们不能在京城这片土地上,扎下自己的根,向所有人证明我们有资格成为棋盘上的‘玩家’,那么周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我们抹去。”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清楚王翰说的没错。
这,是一个死局。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之中,苏婉清,这位在任何绝境之下都能保持绝对冷静的商业女王,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的眼中,非但没有半分的绝望,反而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熊熊的斗志。
她走到战术分析板前,拿起了笔。
“王翰说的没错,想在京城立足,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根’。”
她的声音清冷而又充满了力量,瞬间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但是,这条根,不能是去收购京城现有的任何一家公司。”
苏婉清在白板之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错综复杂的网络图。
“整个京城的商业圈,从上游的供应链,到下游的销售渠道,再到媒体宣传,几乎每一个环节,都在慕容家和周家那几大顶尖势力的隐形控制之下。”
“我们现在去收购,无异于自投罗网,只会被他们用各种商业规则和行政手段,给活活玩死。”
她话锋一转,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闪烁着颠覆性的、天才般的光芒。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去买一棵已经长成的大树。”
“而是要,亲手种下一颗,在这片土地上,前所未有的种子!”
“我们要创立一个京城本土前所未有的、具有绝对颠覆性的高端品牌,以此为根基,从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撬动整个市场!”
王翰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激动地问道:“什么品牌?!”
最终,他们将品牌的领域,精准地定位在了“顶级私人健康管理与养生奢侈品”之上。
这个领域,正是慕容家目前最赚钱,也是他们自认为最无可撼动的核心业务板块!
他们,就是要用敌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来狠狠地击败敌人!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他们,面临着第一个,也是最致命的难题。
“我们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并且熟悉京城本土运营规则的本地团队。”
王翰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苦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去尝试联络一些京城本地的运营公司和团队。
可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拒绝。
所有公司,都因为害怕得罪慕容家,而不敢与他们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他们,被彻底地孤立了。
就在团队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一筹莫展的绝望之际。
一个神秘的信封,却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四合院的门口。
信封里,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份资料,和一张字迹娟秀的便签。
资料上,是一个叫陆云帆的男人。
此人,曾是京城商界最耀眼的传奇,是一个真正的操盘鬼才。
他三年前,曾凭借一己之力,主导了一场堪称史诗级的商业收购案,险些就将慕容飞名下的产业给彻底吞并。
只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刻,因为合伙人的背叛,功败垂成,最终破产。
慕容飞更是对他落井下石,动用所有关系,将他搞得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如今的他,意志消沉,在一个破旧的酒吧里当调酒师,如同行尸走肉。
便签上,只有一句话。
“此人是唯一的变数,但他心已死,想让他出山,难如登天。”
……
夜色渐深,京城的霓虹将天空染成一片迷离的紫色。
凌霄根据李不为提供的地址,独自一人来到了一间隐藏在老旧胡同深处的清吧。
酒吧的名字很有意境,叫“浮生”。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尘埃与廉价酒精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酒吧里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各自缩在角落的卡座里,沉默地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