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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芬制衣”最近的风头，比夏日午后的日头还要足。订单像不要钱的白菜一样涌进来，林秀芬、春燕和王丽三人组，虽然磨合得日渐丝滑，但也快被这甜蜜的负担压成了三张纸片人。
这天，陈卫国吃早饭时，神秘兮兮地从腋下夹着的报纸里抽出一张，摊在林秀芬面前，吐沫星子横飞：“老婆！重大财经内幕！国家要给咱们这些下岗再就业的‘潜力股’发大红包了！你瞅瞅这标题——‘春风行动再升级，万千补贴助创业’！啧啧，这文采，不去写广告词都屈才了！”
林秀芬正跟一个顽固的荷包蛋较劲，闻言眼皮都没抬：“老陈，你这消息比我盘扣打的结还多。国家发红包？还能精准投喂到我这小作坊？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她心里的小人儿A己经开始幻想金元宝从天而降，小人儿B则冷静地泼冷水：“宿主，警惕画大饼行为！免费的午餐往往需要自带餐具，还得洗碗！”
陈卫国不服气：“哎，你这人，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报纸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市里专门成立了就业指导中心，负责这事儿！你去问问，又不掉块肉！”
林秀芬被他说得有点活动心思，毕竟谁会跟“可能到手的钱”过不去呢？“行吧行吧，我去瞅瞅。要是真有好处，我回来给你加个鸡腿；要是忽悠人的，哼哼，你晚饭就啃窝窝头！”
第二天，林秀芬抱着“就算捞不着肉，喝口汤也行”的心态，摸到了区就业指导中心。好家伙，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倒是没有，但人山人海，堪比早高峰的公交车。她领了个号，前面排着九九八十一个人，感觉自己不是来咨询政策，是来抢春节火车票的。
好不容易轮到她，窗口里的大姐头也不抬，递过来一沓比砖头还厚的表格：“喏，创业扶持申请，先填表，填完去三号窗口盖章，复印五份，然后去五号窗口排队审核，记得带上营业执照副本、法人身份证复印件、场地租赁合同原件及复印件、近三个月水电费发票、员工花名册及社保缴纳证明……”
林秀芬听得头都大了，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大型闯关游戏，而这些表格就是第一关的【迷魂阵】。她的小人儿A试图用排除法填写，结果发现每个选项都像在考她“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小人儿B己经开始计算时间成本和精神损失费了。
“同志，我就问一句，”林秀芬扒着窗口，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这扶持……是首接发钱不？大概能发多少？够我把隔壁老李的缝纫机厂盘下来不？”
大姐终于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大妹子，你想啥呢？咱们这是政策扶持，主要是提供低息贷款、税收减免，还有免费的创业技能培训。首接发现金？那是中彩票，出门右转买一张试试手气。”
“啊？”林秀芬感觉自己刚鼓起来的气球被人一针戳爆了，“不首接给钱？那我这表……不是白研究了？”她的小人儿A瞬间石化，手里画了一半的金元宝设计图也飘落了。小人儿B却眼前一亮：“宿主！贷款优惠！税收减免！这不就是‘可持续性薅羊毛’吗？虽然不是一锤子买卖，但细水长流啊！省下来的可都是纯利润！”
林秀芬正泄气呢，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凑了过来：“请问，您是‘秀芬制衣’的林老板吗？”
林秀芬一愣：“你认识我？”
小伙子笑得一脸灿烂：“林老板您太谦虚了！我奶奶就是穿了您做的唐装，在老年大学文艺汇演上拿了一等奖！她天天夸您手艺好，说您是咱们区的‘人间缝纫机’，‘行走的旗袍打印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