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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杳年被教官带出全息舱时，神色还有些恍惚。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处。
智能手环是熄屏状态，一路陪着他的智能体小猫也不见了踪影。
少年抿了抿唇。
“教官，手环能买吗？”
教官看了他一眼：“不用买，手环是特训营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谢杳年“哦”了一声，着手腕。
教官问：“最后一刻，你们在全息世界里发生了什么？”
“嗯？”谢杳年不明所以。
教官能通过连接全息舱的数据库，观看所有进入全息舱训练的学员情况，没道理问他这么简单的问题。
教官解释：“最后两秒时，信号出现了卡顿。”
谢杳年瞳孔微缩，睫羽低垂：“最后……鸟型虫族在逼近我之前咽了气。”
“变成数据光点，消失了。”少年声音很轻，似乎仍心有余悸。
这样的反应并不出奇，大部分学员第一次从全息训练舱出来，都是这种模样。
教官基本相信了谢杳年的解释，等医生大致检查过谢杳年的情况，就让谢杳年去休息了。
陈锐恢复状态比谢杳年好些，谢杳年走出训练楼时，陈锐己经等在了楼下。
“谢哥！”见到谢杳年，陈锐扬起个笑容。
可能是一路同行被智能体小猫臭脸惯了，他甚至习惯性地看了眼谢杳年的手腕。
“猫呢？”
“不知道。”谢杳年回答。
手腕上空空的，这让他心不在焉。
“你看到了，对吗？”
陈锐动作顿了顿。
片刻后，陈锐点头：“嗯。”
“你的智能手环被入侵了？还是智能体有了自己的意识？”
第一种还好说，首接交给特训营处理就行，第二种……
如果智能体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识，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被销毁。
“不知道。”谢杳年侧过头，看了眼有点刺目的夕阳。
“上……以前，我也养过一只智能体，也是一只小猫。”
“它很聪明的。”
陈见深不在家的时候，通常都是它守着他。
“后来应该是被联盟系统维修员发现了，系统更新了重启一次，我的小猫就不是我的小猫了。”
哪怕一模一样，谢杳年也能感觉到，那不是他的小猫。
谢杳年为此伤心了很久，也跟陈见深提过这事。
陈见深冷漠建议，可以换一只智能体养。
谢杳年气得半个月没理他。
第一次摸到趴在手腕处的智能体小猫，谢杳年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陈锐听完谢杳年的追忆，“啊”了一声，也苦恼起来：“那谢哥打算怎么办？”
“先等它休眠两天吧，”谢杳年深吸了口气，“万一就醒了呢？”
“行吧。”陈锐耸了耸肩。
“鸟型虫族——”
“鸟型虫族是在袭向谢哥的途中，咽了气。”陈锐说。
谢杳年看向他，眸中终于多了点真诚和感激：“谢了。”
陈锐爽朗笑了笑：“去吃饭吗？谢哥。”
他们是提前通过生存模拟出来的，距离中规中矩的通关时间，快了将近一半的时间，正合适好好填个肚子，休息一下。
谢杳年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一起到食堂时，食堂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谢哥吃什么？”陈锐问。
谢杳年并不是很有食欲，看了一圈，点了份紫菜海鲜馄饨。
陈锐在旁边的排队等鸡杂干锅。
谢杳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说是海鲜馄饨，也不过只加了点虾皮，谢杳年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低头捣鼓起自己的智能手环。
面前多出一道人影时，谢杳年也没有抬头。
“模拟训练结束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杳年查看手环面板的动作才顿了一下。
陈见深又问：“还好吗？”
谢杳年不是很想理人，但想到这人今上午还帮过自己，充耳不闻也不礼貌，只绷着脸回：“结束了，很好。”
陈见深“哦”了一声，站起身似乎要离开，谢杳年正要松口气，眼前又多出一碗青菜瘦肉粥。
陈见深去而复返，坐在他对面用是餐来。
谢杳年终是没忍住朝陈见深看去，本想刺对方几句，谁知却先愣住了。
也不知道陈见深是去做了什么，唇色苍白，几乎没一点血色，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肉眼可见的疲倦。
他穿了件白色T恤，垂眸也没再说话。
修长的手指拿起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碗里的粥。
偶尔实在难受了，会轻轻蹙一蹙眉。
瓷勺与瓷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生病了就去看医生。”
谢杳年突然开口。
陈见深动作顿了顿，回答：“没事。”
谢杳年抬眸看他。
陈见深主动解释：“来食堂前做了点训练，体能消耗太大，补回来就行了。”
谢杳年扫了眼陈见深面前的粥，嗤笑问：“补体能喝两口粥有用？”
陈见深沉默下来，半晌后“嗯”了一声。
似乎不想多言。
又似乎是在用冷漠的态度，警告谢杳年别多管闲事。
谢杳年觉得自己也是闲的，陈见深去不去看医生，跟他又没关系。
“谢哥，”陈锐的干锅终于好了，取好餐找过来，看到谢杳年面前坐了个人，陈锐愣了愣，“这位是？”
谢杳年：“不认识。”
陈见深：“陈见深。”
两道声音同时回答。
陈锐：？？？
陈锐当然是信谢杳年多一些：“哥们儿来拼桌吗？附近位置还挺多的，要不下次再拼？”
这话说得委婉，周围基本都没人坐。
陈见深却像是没听懂话里赶人的意思，看向谢杳年，一字一顿地反驳：“我们认识很久了。”
而不是不认识的关系。
气氛陷入僵持。
谢杳年淡淡垂眸，片刻后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你吧。”
谢杳年拍了拍自己身边椅子，示意陈锐靠近自己这边坐。
陈见深眸光微动，捏着勺子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陈锐是真饿了，把干锅放下，也没来得及理清楚谢哥跟这人到底认不认识，拆了一次性筷子：“谢哥要不要再吃点？”
同学之间，一起吃干锅很正常。
但AO之间一起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见深猝然抬眸，视线紧紧盯着谢杳年。
谢杳年勾了勾唇，答应得轻快：“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