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大晟百姓需要他的份上,顾矛青现在好心点,不说话气他了。
上一世救他,说要跟他走得时候,他可是凶巴巴的。
现在不是很主动吗?原来他对救命恩人是好的,除了她顾矛青吗?
越想越气。
还好他这次出来巡视有带上银票,不然顾矛青怎么都觉得亏了。
继续捂着嘴说:“不必,举手之劳,告辞。”
“别走。”池岩伸手要拉住顾矛青,只摸到衣角,便被躲开了。
他扯下眼睛上的布,离开的分明就是顾矛青的背影,为什么和前世的不一样了?
顾矛青也重生了,故意要躲开他吗?那她想认识谁?她要找萧问卿吗?不可能,萧问卿害了她,她不可能还惦记他。
如果没重生,她为什么要抛下自己?池岩想不明白。
无论哪种,都令他气血翻涌,首接痛晕了过去。
在营帐中醒来池岩才真正接受了现实,顾矛青真的抛下了他。
“找到救本将军的人。”池岩心情很糟,手背青筋暴起,狠狠掐着被褥,他冷冷地吩咐还是他亲兵的屠枫。
屠枫以为池岩是因为他们没留下救命恩人生气了,解释道:“将军,我们并未看到救你之人。”
池岩目前对顾矛青“一无所知”,他不能说得太具体,但不说又没法找。
“大概是西田村人,名唤猫儿,顾猫儿。”这是顾矛青原先的名字,现在应该还没改名入女户,只要她没走远,总会有认识她的,“找到先通知我,不必打扰她。”
得了令,屠枫赶紧安排下去。
然而池岩显然低估了顾矛青的行动力,不然她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立影雀楼。
池岩亲兵前脚找来,村子后脚就被追踪他们而来的人屠了。
顾矛青报了官上去一顿哇哇哭。
她是女孩,又只有猫儿这个不大正经的名儿,简单确认了身份,跟着官兵顺路进了城,入了女户改了名,顺手要了去隔壁苓州的路引。
认识顾猫儿的人基本死绝了,便是有活着的亲戚,顾忌顾猫儿凶悍的名声,只要她不来投靠当拖油瓶,爱去哪去哪,不稀得管。
屠枫一趟回来毫无收获,没有户籍,没有出入城记录,鸠城那些叫猫儿狗儿的都找了一遍,没一个对得上号。
池岩抿着发白的唇,缓缓吐出:“知道了。”
……
顾矛青对池岩重生的事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知道池岩要找她,在苓州就落脚了,这是影雀楼开始的地方。
她研究了一会儿空间,那些种子,暂时没有地没法种,字也是虽认得一些,却看不太懂。
不过只要她重建了影雀楼,有的是人才,这都不是事。
重要的是放进去的东西竟不会腐败,不会变脏也不会损坏,简首神迹,她完全有时间去集合众人。
“二十文是赏你的,死老婆子别给脸不要脸。”两名药贩子一前一后拦住了老农。
老农攥紧药篓,看着脚尖颤声道:“我、我要拿去赵氏药铺……”
癞子头的药贩抓了一把药草抖落在地上,用脚底捻着,嗤笑道:“就这?赵掌柜能收这堆烂货?怕是连门房都要拿扫帚赶你!”
老农跪倒在地,用手拢着药草,嘶哑的声音呜咽着:“你们别、别……”
三角眼在一旁唱红脸:“哎哟,大娘,你看这药被虫蛀的,哪家药铺都不会收你这些来历不明的破烂货,十五文,就值这个价,我给你二十五。”
“太少了,我不卖了不卖了……”老农声音哽咽,身形摇晃着要离开。
“诶?耽误我们那么多事,想走?”癞子头拦住老人家的去路。
“附近药都采光了,是老妇跑了几座山头才采到的……老爷们别……”老农佝偻着腰,耷拉的皱纹尽是生活的不易。
别看战乱时期药价上涨,对普通的药农来说,不光收药价涨不了,还因为大家都去挖药,要抢地盘,周围的山根本不够挖,只能跑去更远的地方。
挖一次药,或许就是她和一家子好几日的口粮。
上山辛苦挖来的药一般量少廉价,药行不要。药铺从药行进货,通常不收来路不明的药草,就只能任由这些药贩子压价。
“大娘,可否让我看看药草?”顾矛青清凌凌的声音突然闯入其中,围观的众人齐齐偏头看向她。
两个药贩子微眯着眼:“哪来的丫头片子?这没你的事。”
老农满心不舍也打不过三个年轻人呀,只好把药篓往前递了一点,但仍死死地抓着。
顾矛青无视两人的警告,揉搓着药材闻了闻,又稍微掂了掂重量,约莫八斤重,都是常见的药材,便是十文一斤,也八十文了。
居然想用二十文就收了,有够黑的。
“大娘,总共三百文如何?”顾矛青给出了自己的估价,她要收得药材很多,这个价以她现在的能力当是能承受得了。
老农激动地比了个三的手势,不敢置信地问:“三百?”
“对。”顾矛青肯定道。
“臭丫头,你敢坏规矩?”癞子头满脸横肉颤动,伸手要揪住顾矛青。
顾矛青轻巧躲过,用脚抵住癞子头的膝盖,癞子头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
“你之前的规矩我不管,现在跪好了听姑奶奶的规矩。”顾矛青吃饱了饭,深感现在身体瘦弱了点,但力气还是大的。
不似在京,事都有人做,自个儿吃得虚胖,也没现在有劲了。
三角眼看自己的好兄弟栽了大跟头,特讲义气地扑上来,“扑通”一块跪了。
两人不死心的一起扑上来,顾矛青用绳索套住三角眼的脖子,拉向癞子头,令他们撞了个满怀,又缠住癞子头的脖子。
她飞快将两人面对面缠一块,收紧绳索。
两人手忙脚乱的要挣脱,“啊——!”癞子头发出惊天痛呼,刺激的三角眼捂紧耳朵,一侧竟有汩汩鲜血淌下。
“手别乱动,抱在一起。不然我不确定另一只手会怎样。”顾矛青手上捏着刚折下的竹篾,钝了的一头被染成血色。
不如刀片锋利,伤人是够了。
两个药贩子识时务的抱在了一起,顾矛青捆住他们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