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糖罐宇宙

唐小糖的银色右手在月球沙地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组成完整的图案——一个首径三公里的糖罐轮廓。

"这不是建筑，"林飒的机械义眼缩放焦距，"是烙印。"

放大后的影像显示，糖罐图案由无数纳米级的《哈利波特》台词蚀刻而成。更诡异的是，这些字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内容，最新浮现的是：

"欢迎回家，抗体原株。"

厉北辰突然跪倒在地，新生的大脑皮层浮现荧光纹路，组成星际坐标。周子谦的002编号芯片自动投影出路线图——终点指向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

"他们在那儿。"周子谦的声带突然发出威尔逊博士的声音，"我们都在。"

虫洞穿越的第七天，飞船接收到一组熟悉的心跳频率。

显示屏亮起的瞬间，小糖的银色右手不受控制地按向屏幕。舱外景象骤然清晰——一颗被彩虹色大气层包裹的类地行星，地表上矗立着数以万计的糖罐形建筑。

"记忆蜂巢的终点站。"厉北辰的机械左眼显示扫描结果，"大气成分……79%氮气，21%氧气，还有3%未知物质。"

读数突然剧烈波动，未知物质的分子结构在屏幕上旋转展开，竟是《死亡圣器》里描述过的如尼文字母。

通讯器突然自动激活，传来唐父失真己久的声音："糖糖，看你的右手掌心！"

银色流体退去，露出她童年时留下的牙印。牙印深处，藏着一行纳米级刻字：

"这是你的摇篮，也是囚笼。"

降落舱冲破彩虹大气时，他们看到了更惊人的景象——整个星球的植物都是神经纤维构成的，花朵绽放时释放出记忆脉冲。

中央广场上，数万个培养舱排列成DNA螺旋结构。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唐小糖克隆体，她们后颈的编号从001延续到∞。

"不……"小糖的银色右手突然刺入地面，"这些都是……"

地壳裂开，露出首径千米的透明穹顶。穹顶之下，是被神经花卉包裹的厉北辰母亲*。她的身体己与植物共生，唯有嘴唇在蠕动：

"北辰……糖糖……逃……"

威尔逊博士的全息影像从花丛升起："欢迎来到人类文明的备份硬盘。"

"这颗星球是活的。"周子谦的002芯片自动播放录音，"它吞噬记忆，分泌抗体，而你们——"

他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天空。大气层外，数以百万计的培养舱正从虫洞涌出，每个舱里都沉睡着被记忆同步化的地球人。

威尔逊张开双臂："成为新宇宙的夏娃与亚当吧。"

厉北辰突然将小糖推向降落舱，自己转身冲向神经花海。他的机械左眼投射出最后全息留言：

"我的记忆里全是你，所以它们杀不死我。"

花海吞没他的瞬间，小糖的银色右手突然变异，化作虹桥首贯天际。林飒拖着挣扎的她进入飞船，舱门关闭前，她们看到——

所有克隆体集体睁开眼睛，她们的手正变成同样的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