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岳不解,挠了挠头,想问郎中为何提到师叔,竟替师叔感到惋惜。
“其命不久也,还有他的徒弟李易。” 还没等他张嘴问原因,郎中继续说道。
“郎中,何出此言?”
他有些担忧,不管怎样,毕竟问心道人、李易算得上是他的亲人。
“小伙子,求仙问道追求的是天人合一。”郎中一脸严肃地说道。
天人合一?
丁岳曾在《修仙者》书本里看见过这个词语,但他并不知道是啥意思,也不知道该向谁请教。
“郎中,啥叫天人合一?”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非人愿所能违背,何况人本天地之气所生,故而身体必须顺应阴阳消长的自然法则。
“道法自然。”郎中引经据典,向丁岳讲述高深的道理。
修行、悟道的过程,其实就是调整身体的运行状态,使身体的各项功能遵循自然法则。
问心道人自持掌握了淬炼技术,用炉鼎烧炼铅汞等矿石药物,配制可服食的长生不死的金丹,严重违背了自然法则,这对求仙问道者来说,实乃大忌。
“郎中,求求您,救救他们。”
尽管问心道人、李易一心想撵丁岳、清灵离开玄铁门,可问心道人毕竟是丁岳师叔、李易毕竟是丁岳师哥,丁岳不希望他俩误入迷途,越陷越深,白白丢失性命。
“唉。”
郎中哀叹一声,让丁岳感到情况可能很糟糕,他想继续问郎中,却发现药铺门口进来两个男子,两人一身侠士装扮,约莫二十西五岁。其中,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子手持一把七星剑,剑长约三尺,剑身呈赤黑色;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手握一把紫金鞭,庄严威武。
“神医,可知道玄铁门该如何走?” 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子问道。
“二位,要去玄铁门?”郎中走向柜台,边走边问。
“是的,神医。”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子回答。
郎中转身看了一眼丁岳,又转过去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两个男子。
“不知二位前往玄铁门有啥事?”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接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郎中的问话。
“神医若知,烦请告知。”另外一位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说道。
“不方便说,那就作罢。”
丁岳,坐在十几个竹筐前,仔细分拣黄精,感觉郎中有点多嘴,想不通郎中为什么要问两个男子去玄铁门干啥?
若是问他,知道的话就告诉别人知道,不知道的话就告诉别人不知道。
何必多言?惹不快。
“沿着街道一首往山麓方向走,就能到玄铁门。”
两人谢过郎中,出药铺门,按照郎中刚才的指引快速往山麓方向走。
“来者不善。”郎中转身走向丁岳。
“郎中,何以见得?”
“别急,等会他们还会到药铺来。”郎中接着说。
想起问心道人是丁岳的师叔,李易是丁岳的师哥,郎中告诉丁岳:“要不你跟着他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感觉郎中说的有道理,丁岳连忙起身往外走,刚出药铺门就听见郎中喊:“快回来吧!别去了。”
丁岳转身走回药铺,来到郎中身边,问道:“为何?”
“小伙子,要是他们知道你也是玄铁门的人,我怕等会他们回来,会对你和小丫头不利。”
······
果然不出郎中所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相互搀扶、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进药铺,恳请郎中救治。
丁岳看见身穿黑色衣裳的男人右腿被利器割开一道口子,约有五寸长,鲜血首流;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人,左眼像是被钝器砸中,肿的像个鸡蛋。
两个男子的伤势,让丁岳感到十分惊讶,师叔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师哥一位打铁的中年汉子,两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竟能如此厉害?
不过,这会他也感到十分的庆幸,最起码在玄铁门的这几天,师叔、师哥对他和清灵还算客气。
医者父母心,杏林天使情。
郎中让两人坐下,让丁岳去后院水井打桶水来,给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清洗伤口,在伤口上涂抹金疮药止血。
他拿出一个麻布递给丁岳,让丁岳把麻布浸水给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子消肿。接着走进柜台,拿出一袋中草药,安排丁岳去煎熬药液。
“感谢神医救治,您的大恩大德,仙室宗没齿难忘。” 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站起来向郎中作揖谢过。
起身作揖的那一刻,他斜跨肩上的行囊滑落掉在地上,一个紫色玲珑吊坠从行囊里显露出来。
丁岳看见紫色玲珑吊坠,非常像清灵以前戴在脖子上的那一个,急忙走向前。
“敢问小哥,这个紫色玲珑吊坠?”
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看了丁岳一眼,急忙把紫色玲珑吊坠藏掖于行囊中,捡起行囊斜跨肩上系紧。
“小兄弟,你问这个干嘛?”
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子拿开敷在左眼上的麻布,左手紧握七星剑站了起来,对丁岳充满警惕戒备。
行走江湖,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最忌讳陌生人问东问西,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好奇,知道太多非好事。
如果是其他物件,丁岳肯定不会问,但这个紫色玲珑吊坠像极了清灵的那个,他岂能不问?
“实不相瞒,大小姐之前有一个,和你们这个很像。”丁岳指了指躺在竹床上正在睡熟的清灵。
三人寒暄一阵才晓得,身穿浅绿色衣裳的男子叫刘成,身穿黑色衣裳的男子叫周一山。
三个月前,刘成、周一山受师命委托,前往魏国办事,途径北陆县,夜宿朱雀镇,在客栈听见隔壁房间,一群匪徒正在分赃。
“县衙那块我己打点结束,县太爷承诺不会再追究我们责任,今晚钱财分配结束,明早我们各奔东西。”两人听到一位声音高亢的匪徒说道。
“大哥,你就这么相信官府?”另外一位声音沙哑的匪徒问道。
“五弟,不要担心,我让县太爷给咱们写了一份承诺书,还向他要了物证。”声音高亢的匪徒回答。
“县太爷敢不忍,休怪咱们弟兄们不义。” 声音高亢的匪徒给其他匪徒吃下定心丸。
第二天一早,刘成、周一山就起来,来到大堂边吃早饭边等候,看见凶神恶煞的八名匪徒从后院出来,声音高亢的匪徒给店小二结完账后,八名匪徒就离开客栈。
刘成、周一山跟随声音高亢的匪徒来到偏僻处,一前一后截住他,声音高亢的匪徒看到情况不妙,想要与刘成、周一山拼命。
“被我一剑刺成重伤,失去反抗能力。”刘成告诉丁岳。
刘成、周一山抢走声音高亢匪徒的包袱,钱财、承诺书及物证(紫色玲珑吊坠)落入他们之手。
“既然丁老弟说这个紫色玲珑吊坠是那位大小姐的,那我们就物归原主。”
周一山甩下行囊,从行囊中取出紫色玲珑吊坠递给丁岳。
丁岳接过紫色玲珑吊坠,接着说道:“二位哥哥,可知道这群匪徒什么来路?”
“牛福山的李扒头。”
想起声音高亢的匪徒被刺成重伤后,询问刘成、周一山是江湖何号人物?威胁刘成、周一山改日定会向他们讨个公道。
当被告知是仙室宗的门人时,声音高亢的匪徒长叹一声,说道:“我牛福山的李扒头,这次认栽了。”
牛福山的李扒头?
丁岳咬牙切齿,青筋暴露,说道:“改日、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