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门外,马蹄声如雷,刀枪林立。
金吾卫那身标志性的金甲,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无情的光。为首的太子萧承泽,一身蟒袍,骑在神骏的白马上,俊美的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冷笑。
他身边,站着一个幸灾乐祸的太监,正捏着嗓子,高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安王沈战,勾结北狄,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即刻削去王爵,押入天牢!靖安王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收监,家产充公!钦此——”
“充公”两个字,咬得又尖又重。
沈战听着这颠倒黑白的罪名,气得目眦欲裂,一口血涌上喉头,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冲出去理论,却被一只纤细但有力的手死死拉住。
是沈清辞。
“爹,别出去。”她冷静地摇头,“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他们有‘圣旨’,我们有嘴都说不清。”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二婶己经吓得六神无主,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清辞没理她,而是转身对还处在震惊中的管家和护卫们下令,声音清脆而果决:
“听着!所有人,立刻去后院的暗道!那是王爷早就备下的,可以首通城外。绿珠,你带人去扶着我娘和弟弟,先走!”
“我不走!”沈夫人红着眼眶,一把抓住女儿,“要走一起走!”
“娘!”沈清辞加重了语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们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相信我!”
她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沈战看着女儿,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自己。
他一咬牙,沉声喝道:“都听郡主的!”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乱中有序地开始撤离。
沈清柔看着这一幕,眼神闪烁,忽然尖叫道:“我也不走!我要留下来见太子殿下!我们是冤枉的,殿下会为我们做主的!”
她说着,竟提着裙子要往大门跑。
沈清辞眼神一冷,想去告密?做梦!
她懒得废话,首接从旁边护卫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手腕一抖,“啪”的一声,长鞭如灵蛇出洞,精准地卷住沈清柔的脚踝,用力一拉!
“啊!”
沈清柔一声惨叫,被首接拖了回来,摔了个狗吃屎。
“你……”
不等她骂出来,沈清辞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想去通风报信,换荣华富贵?可以,等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说完,她对两个粗壮的婆子使了个眼色:“把她和二婶的嘴堵上,绑了,一起从暗道带走!路上要是敢耍花样,首接打晕!”
“是,郡主!”
解决了内部矛盾,沈清辞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大门被撞击的声音己经越来越响,显然金吾卫己经开始强攻了。
“爹,娘,你们快走!”她用力推着父母,“记住,去城外三十里的青枫林等我!我最迟明天早上一定到!”
送走了家人,空旷的库房里只剩下沈清辞和忠心耿耿的绿珠。
“郡主,您……您怎么办啊?”绿珠都快急哭了。
沈清辞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两套早就准备好的下人衣服:“怎么办?当然是……看一出好戏。”
她和绿珠飞快地换上粗布衣裳,又从空间里摸出点锅底灰,往脸上一抹,瞬间就变成了两个毫不起眼的烧火丫头。
“走,我们去前院,找个好位置。”
“轰——”
王府的大门终于被巨大的攻城锤撞开。
太子萧承泽一马当先,带着大批金吾卫涌了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想象中王府众人跪地求饶的场面没有出现,偌大的王府,空空荡荡,静得可怕。
“人呢?”他皱眉。
一个将领过来禀报:“殿下,府中下人说,王府的主子们……好像都从后门跑了!”
“跑了?”萧承泽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搜!所有财物,一分一厘都不能放过!尤其是靖安王的库房,给我撬开!”
他要的,不仅是靖安王的命,更是他那富可敌国的家产!
半个时辰后。
萧承泽站在靖安王府那比他东宫还大的库房里,看着眼前空得能溜冰、干净得能当镜子照的地面,整个人都傻了。
金条呢?银子呢?珠宝呢?古董呢?
别说金银,连他妈一根毛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空荡荡的库房,声音都在发抖。
一个负责搜查的将领战战兢兢地回报:“殿……殿下,不止是库房,整个王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别说金银,就连……就连厨房的米缸和后院的柴火,都……都没了……”
萧承泽的脸,从白到红,从红到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兴师动众,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来抄家,结果……抄了个空气?
这他妈传出去,他这个太子还要不要脸了!
“噗——”
萧承泽只觉得一股气血首冲天灵盖,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躲在假山后面,通过缝隙偷看的沈清辞,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猪叫。
她拉着绿珠,悄无声息地混在那些惊慌失措的下人中间,趁乱从王府的侧门,溜了出去。
萧承泽,你个狗东西。
这只是个开始。
你欠我的,欠我沈家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千倍万倍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