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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风崖下，长河昼冷。
林垣至。
无甲无从，只一身灰袍，一剑斜负。
他的剑名无人知。
有人说那是“斩心”。
有人说那是“无铭”。
但他从未开口讲过剑的名字。
他说：
＞ “我斩人，不需记住剑。”
—
陆长风独立崖前。
身后无将。
只有剑。
风饮。
第三魂不语。
风吹过两人之间的空地。
崖口正对，天高三千丈。
无人开口。
首到第一个问题。
是陆长风问的。
＞ “你为什么来？”
林垣答：
＞ “他们让我杀你。”
＞ “我来试试你，值不值得死。”
陆长风点头。
＞ “那你呢？”
＞ “你想不想死？”
林垣微微一笑：
＞ “很久以前想。”
＞ “后来不想了。”
＞ “因为我看到你——还没试完。”
—
陆听雪走到陆长风身侧。
她看向林垣，开口问：
＞ “你这一生杀多少人？”
林垣想了想。
＞ “我不数。”
＞ “因为我从不杀无用之人。”
陆听雪道：
＞ “你可曾斩过自己所爱？”
林垣沉默半息，答：
＞ “我只爱我信的剑。”
陆听雪缓缓退后。
她的题，是——“剑之仁”。
她想知道，林垣是否还有人性残留。
结果，她知道了。
他没有。
但他也不伪装。
—
慕青微随后踏前一步，冷声问：
＞ “你觉得风饮之律有错吗？”
林垣看了她一眼：
＞ “没看完。”
＞ “但我知道你们很认真。”
慕青微挑眉：
＞ “那你凭什么试我们？”
林垣道：
＞ “因为我曾试过这个世界。”
＞ “我把它劈开了。”
＞ “但我劈开之后，没生出什么好东西。”
＞ “现在你们说你们能写一个更好的——我当然要看看。”
她退后。
她的题，是——“剑之责”。
风饮若立法，就要承担后果。
而林垣，是那个后果的本身。
—
最后是燕殊灵。
她并不靠近林垣。
她站得很远。
她问得也不响：
＞ “你有没有想过，剑之外，还有别的？”
林垣不答。
她也不再问。
她只说一句：
＞ “我爹说，世界不是为剑生。”
＞ “是剑，自己想太多了。”
这问题，林垣没有回应。
但陆长风看她一眼，低声道：
＞ “他听见了。”
她的题，是——“剑之外”。
而林垣，只以沉默回应。
—
三问过后，林垣转身看向陆长风。
“你身后有很多人。”
“她们一个问你会不会仁慈。”
“一个问你能不能负责。”
“一个问你值不值得存在。”
“那我问你一句话。”
＞ “你走这条路——有没有退路？”
陆长风没有迟疑。
他道：
＞ “我没路退。”
林垣微微颔首。
这一刻，他终于真正看了陆长风一眼。
＞ “那很好。”
＞ “剑，是为没有退路的人生的。”
他抬手。
一指天，一指地。
＞ “我给你三天时间。”
＞ “三天后，我来正式试你一剑。”
＞ “那一剑，若你挡不住，你死。”
＞ “若你挡住……”
他没有说“我死”。
他只是微笑：
＞ “那我走。”
＞ “你替我活。”
—
陆长风点头。
＞ “三天后。”
＞ “断风崖。”
＞ “一剑，不多。”
林垣转身离去，步伐如常，无风扬尘。
首到他消失前，声音传来：
＞ “记得养好伤。”
＞ “我试的，不是你拼命。”
＞ “是你活着，接下一剑之后，还有没有力气再写一条律。”
—
风饮营地，众人闻讯。
聂浪大骂：“他就这么走了？一剑之约，当他是天？”
归野却摇头：
“他不走，你们没得活。”
“林垣若战，是碾压。”
“他若试你，那是——承认你配剑了。”
陆长风闭目，坐在练剑台上。
风饮横放膝前。
第三魂第一次主动响起。
只一句：
＞ “你若败。”
＞ “我自断。”
＞ “不愿再饮败者之魂。”
陆长风握紧剑柄。
轻声道：
“你想断。”
“可我还没斩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