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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灵殊的出现，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刚刚那场冲突留下的血腥与戾气。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力量。
顾长安看着她，心中微微一凛。他知道，这位，可比刚才那群地痞难对付多了。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一抱拳：“不知是观文阁的李大家当面，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并没有见过李灵殊，但他通过猴子，早己将周围重要的店铺和人物打探得一清二楚。
李灵殊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她没想到，这个声名鹊起的少年，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顾郎君倒是消息灵通。”她淡淡一笑，莲步轻移，走进了店铺。
她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寒光闪闪的兵器上停留，也没有去看那些堆在角落里的“废料”，而是落在了顾长安那双布满老茧和新伤的手上。
“我听说，”她开口道，声音依旧清冷，“顾郎君师从一位隐世高人，一手锻造术，出神入化，不知可有此事？”
来了。
顾长安心中了然，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李大家说笑了。小子不过是运气好，偶得了一本先人留下的残卷，依样画葫芦罢了，哪有什么隐世高人。”
“哦？残卷？”李灵殊的兴趣更浓了，“不知是哪位先贤所著？我观文阁藏书数万，或许……能为郎君补全一二。”
好厉害的言语陷阱。
顾长安只要说出任何一个名字，以观文阁的藏书量，都能立刻辨别真伪。
他笑了笑，滴水不漏地回道：“只是一本无名氏所著的杂记，上面画了些稀奇古怪的图样，当不得真。倒是让李大家见笑了。”
两人一问一答，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机锋暗藏。
李灵殊见套不出话，也不再纠缠于此。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店铺，轻轻摇头。
“顾郎君，你今日挫败崔氏的阴谋，看似风光，实则……己是落了下乘。”
顾长安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崔氏的根，在朝堂，在人脉，在对上游资源的绝对掌控。”李灵殊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通透，“你今日能打退地痞，能靠淘换废料苟延残喘，但明日呢？”
“他们可以抬高炭价，就可以买通坊正，寻个由头封了你的铺子。他们可以雇佣地痞，就可以收买刺客，取你的性命。”
“你所做的一切，都还停留在‘器’的层面，用一件兵器，应付另一件兵器。而真正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的，是‘道’。”
“道？”顾长安咀嚼着这个字。
“是技术体系，是品牌价值，是让所有人都绕不开你、需要你的独有之道。”李灵殊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现在，只是一个优秀的工匠。而长安城，最不缺的，就是优秀的工匠。”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顾长安的心上。
他一首隐约感觉到的危机，被这个女子，用最清晰、最残酷的方式，血淋淋地剖析了出来。
他沉默了。
许久，他才抬起头，郑重地对李灵殊行了一礼：“多谢李大家指点，顾长安……受教了。”
李灵殊见他一点就透，眸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精致的烫金请柬，递了过去。
“三日后，观文阁有一场小型的雅集，会展出一些新收来的古籍图谱。顾郎君若是有兴趣，不妨前来一叙。”
“阁中，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顾长安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暗示。
他伸手接过请柬，入手温润，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一定到。”他郑重地说道。
李灵殊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回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顾长安，轻声说了一句：
“我听闻，顾郎君能在短短一月之内，从一个普通学徒，一跃成为锻造大师。想来，也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毕竟，天道酬勤，有劳必应，不是吗？”
轰！
这八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顾长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李灵殊，脸上的镇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天道酬勤，有劳必应！
这不正是他系统的核心逻辑吗？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拥有系统的人？还是说，这八个字，本身就隐藏着这个世界的什么秘密？
李灵殊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没有再多做解释，转身带着侍女，飘然离去。
顾长安僵在原地，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注意到，李灵殊那名一首沉默不语的侍女，在转身的刹那，气息沉稳，步伐轻盈，竟是一个隐藏的武功好手，实力恐怕不在石大之下！
就在这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您与【问道会】成员‘李灵殊’发生深度接触，关系提升为‘友善’。”
“势力‘问道会’信息解锁度提升至5%。”
【问道会（未知等级势力）：一个致力于探寻世界本源规则的隐秘组织。他们相信，世间万物，皆有其‘道’。成员稀少，身份神秘。更多信息，请宿主自行探索。】
问道会！
顾长安握紧了手中的烫金请柬，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知道，三日后的观文阁之行，他非去不可了。
那不仅关系到他能否获得更高级的技能，更可能关系到他这个穿越者，在这个世界上最根本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