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霉味刺鼻,苏瑶后背紧贴冰凉的石壁,死死盯着赵景琰那张本该僵硬的脸。对方伸手抚过铁栏,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血痂:“很意外?王德全用南疆‘假死蛊’替我换命,不过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他突然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你以为镇国公府是清白的?当年你父亲……”
“住口!”苏瑶扬手欲打,却被赵景琰反手扣住手腕。铁链哗啦作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景琰迅速退入阴影。狱卒举着火把出现,粗鲁地拽起苏瑶:“陛下宣召。”
御书房内,赵景珩正对着镇国公府的密档出神。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覆盖了案上“苏怀瑾通敌叛国”的卷宗——那是苏瑶父亲的名字。见苏瑶被押进来,他抬手屏退众人,声音低沉:“李崇山死前指认镇国公府,而你是镇国公嫡女。王德全书房的巫蛊账本,也夹着你母亲的簪子。”
苏瑶浑身发冷:“陛下明察!父亲蒙冤而死,母亲的簪子分明是栽赃!赵景琰未死,他才是……”“证据呢?”赵景珩猛地拍案,墨砚翻倒,墨迹在密档上晕染成狰狞的形状,“顾渊搜查镇国公府时,发现了与北境往来的飞鸽传书。”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尖锐的哨声。顾渊破窗而入,铠甲染血:“陛下!九门提督府的尸体不见了,西山别院方向传来异动,守卫回报说看到……”他顿了顿,看向苏瑶的眼神充满挣扎,“看到镇国公府的马车。”
赵景珩握紧腰间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苏瑶突然想起赵景琰未说完的话,心脏猛地抽痛:“陛下,让我去西山别院!若查出父亲与逆党有关,我愿以死谢罪!”
子时三刻,西山别院。
阴森的雾气中,巨大的青铜祭坛若隐若现。祭坛中央,数百孩童被铁链捆在蛊池边,池底翻涌着诡异的青紫色气泡。苏瑶在侍卫掩护下冲入内院,却见王德全的养子王禄正指挥黑衣人搬运木箱,箱中露出半截狼头玉佩——与赵景琰、李崇山书房暗格里的玉佩一模一样。
“果然是你!”苏瑶举剑刺向王禄,却被对方甩出的淬毒铁链缠住手腕。剧痛袭来时,她听见王禄阴森的笑声:“苏姑娘,你以为赵景琰是棋子?错了,你们所有人都是!”他抬手敲响祭坛铜钟,蛊池突然炸开,无数蛊虫化作黑雾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赵景珩率领禁军赶到。看着祭坛上的惨状,他眼中杀意翻涌。王禄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高举过头:“陛下,这是镇国公与北境可汗的盟约!苏瑶父亲当年通敌,如今镇国公一脉卷土重来,妄图颠覆大楚!”
苏瑶挣扎着爬起来,却见赵景珩接过密信的手在发抖。月光照亮信上的字迹,与记忆中父亲的笔迹分毫不差。蛊虫的嗡鸣中,她听见赵景珩冰冷的声音:“包围镇国公府,格杀勿论。”
暴雨倾盆而下,浇灭了祭坛的烛火。苏瑶望着赵景珩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赵景琰最后的冷笑。这场阴谋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而她,正一步步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