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祠堂内,一片肃穆,白幡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柳姨娘的尸体歪着脖颈,悬挂在房梁之上,她的青灰色面庞因为死前的挣扎而变得扭曲变形,令人不忍首视。
在她脚下,那把歪斜的太师椅旁边,滚落着半瓶砒霜,显然这就是她致命的毒药。苏瑶缓缓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柳姨娘的尸体,突然,她的目光被死者指甲缝里嵌着的几缕黑发吸引住了。
“这是……”苏瑶喃喃自语道,“是强行扯断的。”
站在一旁的顾渊见状,立刻戴上了一副白布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银针探入柳姨娘的嘴角。只见那银针的针尖瞬间变黑,这无疑证明了柳姨娘是先被人灌下了毒药,然后才被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
顾渊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突然掀开了死者的衣摆,果然,在柳姨娘的脚踝处,赫然有一道新鲜的绳勒痕迹。这显然是被人拖行时留下的,而不是上吊时应有的勒痕。
苏瑶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心中暗自思忖:柳姨娘虽然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推手,但她毕竟知晓太多的隐秘,所以必然有人急于将她灭口。
想到这里,苏瑶猛地转身,看向守在祠堂外的家丁,厉声问道:“最后见到柳姨娘是什么时候?”
那家丁被苏瑶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声音也有些发颤:“酉时三刻……”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她说要给老夫人上香,还支开了所有的下人……”
顾渊突然快步走向供桌,拂开香灰,露出底下用香头刻的小字:"狼...火..."字迹未干,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痕。苏瑶倒抽冷气——这分明与北境密函上的狼头纹章呼应!
正此时,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苏瑶和顾渊赶到时,只见厨房丫鬟翠儿瘫坐在地,面前打翻的药碗冒着诡异的紫烟。"有人...有人让我给小姐送安神汤..."翠儿颤抖着指向角落,那里滚落着一枚刻着林府徽记的玉牌。
顾渊捡起玉牌仔细端详,背面赫然刻着"丙字叁号"。他突然想起,在林宇轩书房搜出的账本里,也曾出现过类似编号——那是记录暗桩的密号。
"不好!"苏瑶脸色骤变,"父亲独自在书房整理军报!"
两人飞奔至书房,却见房门虚掩,血腥味扑面而来。苏将军倚在书案旁,胸口插着一把短刃,鲜血浸透了案上的兵书。"父亲!"苏瑶扑过去时,顾渊一把拉住她:"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紧闭双眼的苏将军突然猛地睁开了双眼,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死死地攥住了苏瑶的手腕。苏瑶惊愕地看着父亲,只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她的掌心缓缓写下了一个“婉”字,然后头一歪,便彻底没了气息。
苏瑶顿时如遭雷击,她呆呆地望着父亲的尸体,心中悲痛欲绝。而一旁的顾渊则迅速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检查苏将军的尸体。
“伤口角度朝上,是从下方刺入的……”顾渊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凶手比将军矮半个头。”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样,快步上前,捡起了半截烧焦的信笺。
这半截信笺己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仔细观察仍能隐约看出上面的一些字迹,其中“北境……三月十五……”几个字格外引人注目。
苏瑶浑身发冷,三月十五,那不正是新皇登基大典的日子吗?而此时此刻,沈明哲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己经奔赴雁门关,京城的守备力量可谓是空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