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刺破弥漫的硝烟,洒落在皇宫那洁白如玉的台阶上,将其染成了淡淡的血色,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惨烈。苏瑶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那把染血的软剑,她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远处传来阵阵收殓尸体的拖拽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宫室间回荡,与宫人们压抑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凄凉和哀伤。
“苏姑娘,这是您的。”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双手捧着将军府的虎符,那虎符上的金纹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冷光。苏瑶缓缓伸出手,接过虎符,当她的目光落在小太监的袖口时,她注意到那里沾着一抹暗红的污渍——那显然是未干涸的血迹。
就在这时,顾渊快步走来,他身上的玄色官服下摆沾满了泥土,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他的目光扫过苏瑶微微颤抖的指尖,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柔声道:“风大。”
乾清宫内,新皇赵景琰倚在龙椅上,素白中衣外随意披着明黄龙袍,发冠歪斜,眼底布满血丝。见到苏瑶,他沙哑开口:"苏卿家,朕...朕昨夜亲眼看着父皇..."话音未落,己泣不成声。
苏瑶和顾渊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先帝暴毙一事必有蹊跷,而新皇显然尚未从剧变中缓过神来。正思忖间,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启禀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
一名浑身浴血的信使踉跄而入,怀中的密函浸透暗红:"林宇轩余党勾结北境狼王,己破雁门关!"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苏瑶感觉后槽牙咬得发酸——林宇轩临死还留了这手!顾渊上前接过密函,展开时"嘶啦"一声,边缘的火漆印赫然是半枚狼头纹章。
"苏将军!"赵景琰猛地站起,龙袍滑落肩头,"朕命你即刻点兵出征!"
苏瑶正要开口,却被顾渊不着痕迹拦住。他上前半步躬身:"陛下,苏将军刚经此变,军中需整顿内务。臣举荐镇远大将军次子沈明哲暂代主帅,苏将军于后方统筹粮草军械。"
此言一出,苏瑶心中一震。顾渊这是在保护苏家——林宇轩虽死,但朝堂暗流未散,此时苏家若再掌重兵,难免遭新贵猜忌。
退朝后,顾渊陪着苏瑶漫步御花园。残败的花枝上还挂着硝烟熏黑的花瓣,池中锦鲤翻起白肚,漂浮在血色涟漪间。"明日我便去查先帝驾崩真相。"顾渊折下一段焦黑的树枝,在地上划出简略地图,"昨夜我在御书房发现暗格,可惜..."
“有人抢在你之前?”苏瑶满脸狐疑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地拂过泥土中那半枚破碎的琉璃珠。这琉璃珠虽然己经残破不堪,但苏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因为这正是苏婉最爱的饰品。
苏瑶的心头猛地一紧,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她突然想起,昨夜那场混战中,苏婉的去向曾经一度消失不见。难道说,苏婉就是那个抢在她之前的人?
一旁的顾渊显然也注意到了苏瑶的异样,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迅速将那半枚琉璃珠收入了袖中。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位苏二小姐啊。”
然而,顾渊的话音未落,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苏瑶和顾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春桃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的发髻松散,裙摆上沾满了泥浆,看上去狼狈不堪。春桃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不好了!柳姨娘……柳姨娘她在祠堂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