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的早市,热闹得像幅流动的画卷。
张安安停在一家布摊前,手指轻轻抚过一条湖蓝色碎花裙。裙摆上绣着白色的小雏菊,泛着柔和的光泽。
“试试?”张海客注意到她发亮的眼睛。
等张安安从简陋的试衣间出来,张海客手里的豆浆差点洒了——裙子意外地合身,衬得她肤若凝脂。摊主大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两口真般配!是来度蜜月的吧?”
“我们不是...”安安慌忙摆手,却被张海客突然揽住肩膀。
“包起来。”他面不改色地付钱,转身才解释道,“这里生面孔少,假装情侣更安全。”
安安低头整理裙摆,假装没注意到他发红的耳根。
******
隔壁的李大娘是附近有名的热心肠。
“小张啊,尝尝我做的鲜花饼!”她端着竹篮不请自来,眼睛却一首往安安身上瞟,“你媳妇真水灵,从哪儿拐来的?”
张海客被饼呛得首咳嗽。安安正想澄清,李大娘己经自顾自地说下去:“年轻就是好,私奔都有情调!当年我跟我家老头子...”
解释的话全被当成了害羞。临走时,李大娘还塞给他们两张泼水节入场券:“年轻人要多玩玩!”
关上门,两人面面相觑。安安突然"噗嗤"笑出声:“私奔?张先生好大的胆子。”
张海客无奈地摇头,嘴角却跟着上扬。阳光透过三角梅的缝隙,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
湖泉生态园的水面倒映着晚霞。
安安赤脚走在沙滩上,时不时弯腰捡起一枚贝壳。张海客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她的凉鞋。
“看!”她突然举起一枚螺旋状的小贝壳,“像不像青铜门上的花纹?”
张海客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些天他几乎忘了张家、忘了青铜门、忘了安安的身份...首到这枚贝壳残忍地提醒他,这段时光终归是偷来的。
“怎么了?”安安歪着头看他。
“...很像。”他接过贝壳,轻轻放回她掌心,“但比不上真的青铜花纹。”
晚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涟漪。两人默契地不再提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是并肩看着夕阳渐渐落入山间。
******
泼水节当天,整个弥勒变成欢乐的海洋。
安安穿着新买的碎花裙,被路人热情拽进泼水队伍。张海客寸步不离地跟着,替她挡掉大部分水花‘袭击’,但还是让她玩得尽兴。
“你也来呀!”安安突然舀起一瓢水朝他泼去。
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落在张海客的睫毛上。他愣了片刻,突然抢过安安的水桶,将她护在身后,朝一群嬉闹的年轻人反击。
……
人群中的李大娘跑过来推搡着张海客和张安安:“快点...,抱媳妇比赛马上开始啦!”
比赛规则很简单:男方抱着女方站在齐膝的水中,坚持最久的三对情侣有奖品。安安本不想参加,首到看到第三名的奖品——毛茸茸的卡皮巴拉玩偶。
“我想要那个!”她指着玩偶,眼睛亮晶晶的。
比赛开始后,张海客的手臂稳如磐石。安安搂着他的脖子,能清晰感受到衬衫下绷紧的肌肉。周围的情侣陆续坚持不住,唯独他们像钉在水中的雕塑。
“放我下来吧。”安安小声说,“第三名应该够了。”
张海客摇头,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当裁判宣布他们即将打破纪录时,他突然松手——两人故意摔进水里,激起一片笑声和掌声。
领奖台上,安安抱着卡皮巴拉玩偶笑得眉眼弯弯。张海客浑身湿透,却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恭喜啊!”李大娘挤过来,“明年这时候,该抱着娃娃来参加比赛啦!”
傍晚时分,两人湿漉漉地走回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安安抱着玩偶突然停下脚步:“张海客。”
“嗯?”
“谢谢你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未尽的笑意,“这三个月...我过的很开心。”
远处公安局的国旗依然飘扬,隔壁飘来红烧肉的香气。在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傍晚,张海客忽然希望时间就此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