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他接了个电话,是许念的。
两人通话,出租车司机听了个大概,“小兄弟,大有来头啊。”
“没啥来头,限制倒很多,这不能,那不能,我想好好工作都不行。老哥,今天路有点堵啊,还要多久?”
纪寒对着手机镜子整理了下发型,每天都有一两根头发和他作对,强力定型啫喱都管不住它们。
司机瞥了眼导航,“二十分钟吧,二十分钟准把你送到。”
纪寒笑着,“没事哥,我不急。”
司机看他这么注意形象,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又觉得他这人自来熟,就和他聊了起来。
“小兄弟是去见心上人?”
“是欸,哥你倒提醒我了,我这还空着手呢。”
“想去买点啥,咱顺路过去了。”
纪寒想到了什么,表情不由带点坏,“算了,也没见他稀罕过,等我见了他再说吧。”
“慢慢来,总会好的。”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听到门铃声,言词匆匆放下咬了一口的粽子,利落的起身。
路过主卧室,蒋廷彧喊住了他,让他不要去。
言词疑惑但没多问,门铃依旧响个不停,随后就是手机铃声。
蒋廷彧不紧不慢地接起,“我不在家,……想见我的话就来清水溪。”
回答出乎意料,纪寒嘴角的笑根本抑压不住,“好嘞,我听你声音怎么有点虚,你没事吧?”
尾音落下的同时,通话也结束了。
“草!”
对于蒋廷彧二话不说就挂断电话的行为,纪寒虽已习惯,但还是忍不住飙脏字。
他没怀疑,冰开始融化了,要做的就是趁热发力,让他彻底化成一滩水。
自信十足又春风满面,纪寒离开了。
言词把一切看在眼里,蒋廷彧在说谎,可…他说谎不让人生厌…一定是情有可原…
“你要出门?”
蒋廷彧勉强能行走,言词认为他是不会出门的,他只想和他多些交流。
的确,蒋廷彧没打算出门,他就是捉弄纪寒,不过这种程度的捉弄,实在没有报复的。
言词看上去慢吞吞的,实际上他做事并不拖沓,吃完饭就把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同蒋廷彧那屋。
“晚饭你想吃什么?”
“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会提前告诉你,如果没有,你决定就行,还有,不一定非要亲自下厨,”蒋廷彧见他立在原地,又说,“去休息吧,放松点。”
言词浅浅笑着,“嗯”了声。
下午两点,雨停了,太阳没有露头。
家里井井有序,一尘不染,打扫绝对是多余的。
工作时间太闲,言词不自在,他想找点事做,就把目光移向了花园,想把它弄得漂漂亮亮的。
重生后,蒋廷彧没能提起对生活的热爱,除了纪寒,其他都无关紧要。
花园荒芜也好,繁盛也罢,他不感兴趣。
当言次征求他的意见时,他同意了,语气和表情都不冷不淡的,言词心里没谱,问预算时,声音不自觉就小了。
“随便多少都可以,”蒋廷彧有意无意的顿了下,“从你工资里扣。”
前半句,言词还觉得不好意思,自已工作第一天就让老板有了额外的花销;后半句,他体会到了老板语言简洁的魅力,自已工作第一天,工资没到手,钱先搭进去了。
倒贴钱……
言词愿意。
主要原因是他喜欢花园,一个小花园就是一方小天地,用自已的力量去装扮它,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期待又有成就感的事。
临走前,言词问蒋廷彧需要买其他东西吗,回复和之前不同,蒋廷彧让他自已看着办,觉得需要什么就买,报销。
言词心里暖融融的,他保证不会胡乱买东西。
蒋廷彧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点,纪寒应该已经到清水溪了。
果然,不出三分钟,手机来电。
“蒋廷彧,彧彧,我到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遇见一个朋友,和他叙旧,现在不在那了,你如果早到十几分钟,就能见到我。”
“我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没办法喽,你也不等我,”纪寒嚷嚷,“你们去哪,我过去。”
“彼岸咖啡馆。”
“好,这次别乱跑了。”
十分钟后,蒋廷彧给纪寒去电,“朋友有事要离开,我去送送他。”
“你还要送他到去目的地啊,不用了吧,我马上就到了,……别挂,别挂…”
纪寒几乎没怎么听过蒋廷彧提过朋友,他提了,那么那个人就是重要的,他没起疑。
心情还不错的找了过去……
反复几次后,再笨的人也该明白了,这就是成心耍人。
纪寒笑得极其难看,“蒋廷彧,有意思吗,无聊且幼稚,还让人烦!你觉得这样我就放弃的话,那你太不了解我了。懒得和你计较,去你家找你。”
“我不在家。”
“我信,我太信了,你不在家,我就一直在你家等你。”
“我不想见你。”
“承认你在家了?别口是心非了,乖乖等我。”
半个时辰后。
纪寒望着围墙,轻蔑一笑,熟练地翻了进去,隆起的肩头肌肉稍稍松弛,仍旧清晰的束在衬衫下。
花园里又重新长出了野草,杂乱肆意,一点儿也不赏心悦目,同野外似的。
每次看到这副景象,纪寒都会叹息,哪里像是有人在家里居住的样子。
他给蒋廷彧提过,找个设计师设计下花园,人他来找,钱他也出,蒋廷彧只负责选方案就行,换来的是蒋廷彧冷脸相对。
好心没被接受,纪寒踢了脚空气。
铺着小石子的路,一条通向凉亭,一条通向言词卧室,另一条通向阳台一侧的花园门。
纪寒都没走,他在玻璃窗上敲了敲,“第一次见你在床上等我。”
说完,人影消失了,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卧室里。
蒋廷彧厌恶地侧过头,他厌恶现在的自已,厌恶自已的身体反应。
见到纪寒,血液会兴奋,伤痛似乎也减轻了。
纪寒边走边说:“哟,真这么不待见我,干嘛不锁门,还躺在床上?”
蒋廷彧面色比之前红润多了,尤其是纪寒出现后,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提醒说:“合约第二条。”
“保持距离,我知道,”宽阔的肩膀遮住了他,“不过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距离不算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