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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遗蜕，是说某种类似空壳的东西吗？”
伊莎贝尔很快理解了艾德里安的形容。
“没错。”
艾德里安从长袍内缝着的微缩口袋里取出一支金属光泽的羽毛，“这是当初在这座工厂的烟囱排烟里捡到的羽毛……呈现铁色，有金属光泽，质地坚硬，但具备一定的韧性还能看出是羽毛。”
然后他又走到地上“天使”的躯体边，捡起一根承受黑天降临攻击后散落的羽毛和自己拿出的那根放在一起：“可是现在它身上的羽毛更接近刀剑的碎片，不仅粗糙，羽毛的外形也几乎消失，简首像是什么粗糙的仿制品。”
“确实……”
骑士首领点头。
只要眼力正常都能看得出艾德里安掏出的羽毛和现在天使身上的区别，前者精美如艺术品，后者简首就像是用模具灌出来还没经过打磨的劣等品。
“这不是我们的目标？”
“不，它曾经是天使，所以我才称作遗蜕。”
艾德里安把两根羽毛都收入怀里，“详细可信的情报需要把这具遗蜕送回神国的教堂检查后才能确认，不过我猜测……我们或许来晚了。”
“遗蜕……天使还和蛇一样会蜕皮？”
伊莎贝尔又重复了一遍艾德里安的叫法，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纯正的天使不会，但这次降临的天使不是单纯的神圣生物，‘钢铁’的特性可能来自【机电之神】或者【战争熔炉】，考虑到它降临的地点，和盖娅·弗格瑞斯相关的可能性更高。”
“怎么可能？”
蒸汽兄弟会的几名甲胄骑士神色骤变。
机电之神盖娅·弗格瑞斯是兄弟会所信奉的神，虽说平时几个大型隐秘组织的关系都还算和谐，但艾德里安突然说他们的神灵的力量被融合成了眼前狰狞的怪物他们也很难平静接受。
“抱歉几位，我没有不尊重机电之神的意思，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东西的来历……毕竟它的存在本身也玷污了奥罗拉。”
艾德里安导师用法杖点了点地上的天使遗蜕，“不同神灵所掌握的权柄彼此交织缠绕，这东西根本就是一个缝合怪，自然诞生的隐秘不可能是这样。”
“导师的意思是……人为召唤？”
伊莎贝尔捏着下巴说。
“虽然只是推测……但这是可能性最大的情况。”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蒸汽兄弟会的甲胄骑士们。
骑士首领的表情愈发难看。
不仅仅是自家信仰的神灵被玷污，这个扭曲的钢铁天使降临的地点就是兄弟会下属的产业，如果它是被什么人创造或者召唤而来的隐秘，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就是同为隐秘学者的兄弟会成员。
召唤天使这种层次的隐秘生物不是一两个寻常隐秘学者能办到的，背后必然有这个领域的资深者……甚至是一个庞大的团体。
而兄弟会却毫无察觉。
“我回去以后会马上上报这件事，感谢提醒。”
“或许我该更早提醒你，毕竟之前工人捡到的羽毛就己经有这个迹象了，只是本以为是降临地点的缘故让它受到了少许机电之神的力量影响，真正见到这家伙之前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艾德里安叹气。
“两位，后续的事情我们可以回去继续讨论，这件事情灵探行会也会跟进协调。”
伊莎贝尔从己经不再动弹的天使遗蜕身上拔回自己的剑，声音有些严肃，“当务之急是处理这具遗蜕，以及委托的后续。艾德里安导师，您对神圣生物了解最多，请告诉我们天使是否还在这座工厂……甚至是纽伦的某处。”
“两种可能。”
艾德里安说：
“一，钢铁天使本身是非自然形成的扭曲隐秘生物，这具躯壳的外观看得出来，两种隐秘力量彼此交锋，融合并不顺利，可能导致大部分力量湮灭，它的本体己经消失，仅留下我们眼前的遗蜕。”
“二，天使舍弃了两股力量在体内矛盾冲突的部分，将扭曲、混乱、坏死的部分全部留在了这具濒临崩溃的躯体里，将能够稳定存在的部分分离出来并逃离，只将遗蜕留在这里吸引我们的注意。”
“前者是最好的情况，剩下的只是把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挖出来。但如果是后者，我们可能会有大麻烦。以遗蜕这副残破扭曲的样子，我很难判断原本降临的天使是什么层次的，如果以教典中记载的炽天使估计，它的力量将足够毁灭整座纽伦城。”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艾德里安和西名甲胄骑士都面沉似水，莫奈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们一眼，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后用手指拨弄缠在腰上的符咒绷带玩，被伊莎贝尔瞪了一眼。
“我的建议是，一切以最坏的情况考虑，不要存侥幸心理。”
会长小姐一巴掌拍掉莫奈不安分的小手，“灵探行会会作为诸位的后盾，同时我们也会动员注册灵探寻找钢铁天使可能的下落，如果各位同意，我还打算邀请其他隐秘组织参与此事。”
“我可以代表晨昏神国同意动用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隐秘不能威胁现实世界，这是底线。”
“……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晚些会向行会和晨昏神国答复。”
骑士首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蒸汽兄弟会的组织架构松散程度比起行会不遑多让，一群机械师工程师凑在一起，平时相处的氛围类似研讨会，只是根据擅长和职能粗略分了几个部门，彼此之间也没有明确上下级，他能决定的也只有纽伦分会负责战斗的这方面。
更何况这次还很有可能涉及到组织里的危险分子甚至是一整个潜藏的内鬼组织，这种不不光彩的事情自然要慎之又慎。
“如果可以的话，关于这次的天使和机电之神的关系……”
骑士首领有些艰难地说。
“放心，行会一向恪守原则，不会随意插手各隐秘组织的内部事务。”
“我可以以个人的人格和对奥罗拉的信仰起誓，不会将天使可能与兄弟会有关的信息对在场之外的任何人提起。”
艾德里安在心口划出弯月和日轮的符号誓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