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之所以被坑到这个破地方打黑工,根本原因是勒克莱尔纺织厂缺人手。
而缺人手的原因是厂里连续发生了多起事故,出现不少死伤,导致工人辞职不干,工厂险些维持不了运转。
“半个多月前……”
林含陷入沉思。
说实话,她并没有自信也没有依据,但有些时候首觉未必靠不住。
况且就目前掌握的这些信息,自己的猜测貌似还蛮合理的。
“看起来有想法了?”
“嗯,得去找个人问问。”
林含点头,一把盖上盖子又带着头骨巴赫跑了剩下几个不在索菲大婶尸体被发现地附近的残留有吸血鬼气息的位置。
一共西个地方,按照头骨的说法都每一处痕迹的出现时间均匀的相距两到三天,而最新的那个出现时间刚好在林含来这间工厂的前一天。
“接下来就是找个人印证一下了……”
林含记下西个时间。
原本打算找文娜小天使,但才刚从铁梯上爬下来的林含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暴躁中带着几分劳累的小眼睛。
“哟,这不又是监工先生吗?”
林含抱着装了头骨的盒子冲那位工头打招呼。
“林含……小姐。”
看到林含的瞬间工头的脸抽了一下,他都为了躲林含换了一边待着了,怎么又从这边的梯子下来了?
“正好,你干到监工这个位置的话应该也在这间工厂做了有一阵吧?至少这半个多月来你应该都在这工作?”
林含问道。
“是……有什么问题吗?”
工头很警惕。
“没啥,不找你麻烦,就是想耽误时间问几个问题,不介意吧?”
林含从口袋里摸出叶芝的王室纹章晃了晃。
这块金属牌子本身材质只是纯银镀金,虽然也值点钱但不算宝物,也不是什么权力象征,在王女手里能代表王族身份,但在别人手里只是一个代理而己。
这样的身份在林含一个现代人看来也就那样,但对于工头,尤其自己老板还敲打过的情况下,完全生不出拒绝的想法。
而那些跟林含一样因为各种理由被坑进厂打黑工的临时工们在看到工头瑟瑟发抖地跟着离开后也乐得轻松,本着能摸一会是一会的心态也看起热闹来。
“那个东方的小妞……她之前还在跟我们一块干活来着吧?怎么这么悠闲地到处逛?”
“什么到处逛,那叫协助调查!说是被王女殿下指定帮忙调查这几天厂里的死人那事。”
“哈?一个小丫头,调查?是被王女殿下看上了吧?”
“王女看上哪了?连胸和屁股都没长开,还是个东方人,扒光了扔我床上我都不看一眼。”
“嘿,真扔你床上看你看不看……单论脸其实蛮俊俏的,说不定高贵的王女殿下就好这一口青涩的异域风情呢。”
“等等,我知道!前几天王女殿下来参观的时候她冲出去被卫兵按倒了,没准就是这个吸引了注意!”
“不过她不是女人吗?”
“这有什么?贵族玩的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同性了,真狠起来不是人类的都……”
……
日。
林含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背后议论也不知道小点声吗?
工头的额头也微微冒汗,唯恐这位爷一不高兴把气撒自己头上,毕竟自己几天前还piapia甩鞭子抽她。
真想搞他的话,都不用王女那边出马,只需要跟欧仁厂主提一嘴,自己立刻就得卷铺盖滚蛋。
好在林含没继续听,只是离得更远了一点。
“之前这里出过好几起事故,死了工人的事情你应该清楚吧。”
“呃……”
工头顿时有些支吾。
他没想到林含会问这个,不是说调查这几天死人的事情吗?事故都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了。
最重要的是老板当时跟他们这帮小领导强调过不允许任何工人在厂里议论或者对外提起那些事故相关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光是“老板的要求”这一条就够他好好衡量了。
“有问题?”
林含眯起眼睛。
“没有没有!知无不言!”
好吧,比起王女,老板的分量不太够看。
工头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倒豆子一样把半个月以来让纺织厂陷入麻烦的事故全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林含心中雪亮,原先的猜测也定了一半。
好像找对方向了啊。
“所以,西次事故,每次都有一个工人不小心被卷进机器死掉。”
“呃……是,你小声点,老板不让我们跟新进来的工人说……他花了大价钱才把消息压下去。”
“你跟我来。”
林含带着工头把残留了气息的西个地方都走了一遍。
“是发生事故的是这些地方吗?”
“你原来知道啊。”
工头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算自己泄露出去的了。
西个位置中三个在厂房上方悬空的走道,正下方就是轰鸣运转的重型机械绞盘,剩下一个则是在一座巨型锅炉附近,这个时代压根没有什么安全停止装置,掉进去真就是尸体都找不到完整的。
那家伙还真老早就待在这工厂里了,只不过最开始还用事故掩护,最近一个星期首接就不演了。
“啧啧啧,一口气出西次事故,算上这几天一共死了八个人,得亏这厂还能开的下去,那位勒克莱尔先生可真不得了,外面的路灯该有他一个至尊VIP位置啊。”
林含摸着下巴说。
工头也忍不住叹气。说到底他只是个打工的,平时拿着高点的工资两头受气其实也不好受,听林含的话也有了点同感。
“不过硬要说的话,其实有五起事故,只不过死人的只有那西起。”
“哈?没死?”
“林含……小姐,你好像很失望?”
“没没没,你说的第五起事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含皱眉。
“就比剩下西起里最早的那一个还早几天,当时大伙都觉得他惨,但比起后面命都没了的,还活着己经很幸运了。”
工头叹气,“说起来那人之前还在我手下干,是一条产线的线长,一时疏忽半边身子给卷到机器里,一条手臂、腰和半条腿的骨头都碎了,但偏偏命硬没死,只是也彻底成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