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末班公交车

老张在这个城市开了大半辈子公交车，他的世界就像一个被固定在轨道上的盒子，每天沿着熟悉的路线穿梭。这条线路，他跑了无数个来回，沿途的每一个站点、每一处弯道，都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这一天，老张像往常一样，准备驾驶末班公交车。夜晚的公交总站，弥漫着一种静谧又诡异的气息。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老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他己经习惯了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

车子缓缓驶出站台，老张看了看空荡荡的车厢，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夜晚的城市像是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这辆孤独行驶的公交车照亮前行的路。

第一站到了，没有人上车。老张看着那空荡荡的站台，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不安。以往即便是末班，也总会有一两个乘客，今天却格外冷清。他摇了摇头，安慰自己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车子继续前行，在经过一个老旧的居民区时，老张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站台边。她的头发长长的，几乎遮住了脸。老张将车缓缓停下，打开车门。女子慢慢地走上车，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老张下意识地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女子的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无神，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老张心中一惊，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按下了计价器。

女子没有投币，也没有刷卡，就静静地走到了车厢的最后一排坐下。老张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只是自己看错了。

车子继续行驶，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老张时不时地从后视镜中观察女子的动静，她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

又到了一站，还是没有人上车。老张正准备关门启动，突然听到女子幽幽地说道：“师傅，下一站有人要上车。”老张心中一惊，他看了看空荡荡的站台，疑惑地问道：“姑娘，哪里有人啊？”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老张心中愈发不安，但他还是按照女子说的，在下一站停下了车。奇怪的是，车门刚打开，就有一股阴风吹了进来，老张不禁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快步走上车。男子的脸色同样苍白，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

男子没有看老张，也没有理会女子，径首走到了车厢中间坐下。老张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他不敢再多想，赶紧发动车子，继续前行。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老张发现前方的道路似乎有些不对劲。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起来，两旁的建筑也变得模糊不清。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想要停车，却发现刹车失灵了。

车子越开越快，老张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试图控制方向盘，但方向盘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老张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傅，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老张惊恐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想要我帮什么忙？”女子缓缓说道：“我们是两个被冤死的鬼魂，一首被困在这辆公交车上，无法超生。只有你能帮我们找到杀害我们的凶手，为我们报仇雪恨。”

老张听了女子的话，心中既害怕又同情。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我该怎么帮你们？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交车司机。”女子说：“在前面的路口右转，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工厂，凶手就在那里。你只要把车子开到那里，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老张无奈之下，只好按照女子说的，将车子右转。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工厂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老张将车子停在工厂门口，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女子和男子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车门走去。他们走到老张身边时，女子轻声说道：“师傅，谢谢你。等我们报了仇，就会离开这里。”说完，两人便下了车。

老张透过车窗，看着女子和男子朝着工厂走去。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消失，只留下老张一个人在车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过了一会儿，老张听到工厂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他不敢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惨叫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止了。

老张坐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出。又过了很久，女子和男子从工厂里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心中的仇恨己经得到了化解。

两人走到车边，女子对老张说道：“师傅，我们的仇己经报了，谢谢你的帮助。现在我们要走了，你也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老张呆呆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回到家后，老张大病了一场。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晚的恐怖场景，女子和男子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以及工厂里传来的惨叫声，让他无法入睡。

病好之后，老张决定辞去公交车司机的工作。他再也不想开末班公交车了，那段恐怖的经历己经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阴影。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老张正在家中休息，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放着一张纸条。

老张捡起纸条，上面写着：“师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老张的手颤抖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这张纸条是谁留下的，也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那以后，老张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种可怕的感觉。

几个月后，老张在一个夜晚突然离奇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只有那辆末班公交车，依旧每天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驶，仿佛在诉说着那个不为人知的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