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一身明黄龙袍脚步沉稳走到龙椅前坐下。
往下扫了一眼抬手开口道,“众爱卿平身。”
等人起身后他率先看向正昏昏欲睡的襄王,语气不容置疑道。
“襄王,之前你总称病不朝朕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你虽身负闲职,也不可懒怠。”
“作为亲王,你更该为为朕分忧,以后你便如今日一般,不得再称病不朝。”
萧澈似一个激灵忽然清醒,站首身体应道,“臣弟遵旨。”
谢丰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上面年轻的帝王,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萧霁这时收回视线神色如常道,“诸位爱卿近日有何事启奏?”
一名大臣闻言上前道,“禀陛下,最近江州多地出现大量蝗虫啃噬庄稼,如此下去只怕蝗虫泛滥成灾,江州百姓颗粒无收啊。”
萧霁闻言眉头微蹙,随即扫了一眼下面地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可有对策?”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人出声。
这时一名大臣上前道,“禀陛下,蝗虫泛滥成灾定会使今年江州的收成大减,从而引发饥荒,臣以为陛下应当提早开仓放粮,让江州百姓心安,也展示陛下仁德。”
“开仓放粮?”萧霁一字一顿重复道。
忽然他抬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顿时发出巨大的声响,冷喝道,“朕是让你们想治理蝗虫的应对之策,不是想怎么把国库掏空的应对之策。”
“这就是你身为吏部侍郎胡庸想出来的好对策?一到这个时候就是开仓放粮,朕还要你们有何用?”
“朕看你真是胡庸。”
“老臣知罪,陛下息怒。”胡庸忙跪地战战兢兢求饶。
萧霁却语气坚决道,“你若想不出一个能用的法子,朕看你这个吏部侍郎也别当了。”
胡庸闻言脸色大变,忙道,“微臣想到了,以往先人都是挖沟把蝗虫埋在土里,我们也可一试。”
萧霁闻言神色不悦道,“这个法子早就用过了,治标不治本,来年还不是蝗虫成群滚滚来。”
“这......,可微臣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
萧霁闻言冷笑道,“看来你也老迈不中用了,既如此便将你贬为吏部员外郎。”
朝上众人闻言大惊,这一下把他从三品官降到了五品,连降两品,一时人人自危。
胡庸闻言差点昏死过去,忙道,“陛下开恩啊,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饶臣这一次吧。”
萧霁正欲开口时,一首沉默不语的谢丰忽然上前出声道,“陛下,这胡大人只是想为陛下排忧解难,虽无功但也算不上大错,当不至于贬官,眼下还是该商量如何应对这来势汹汹的蝗虫才是。”
“那丞相可有对策?”萧霁看着他脸色微沉道。
谢丰犹豫片刻,朝双眼无神不知思绪飘到了何处的萧澈看了一眼,谦虚道,“除了之前的老法子,臣也无计可施。”
“不过老臣听闻襄王博览群书,才华横溢,老臣相信他定有应对之策。”
听见有人提到自己,萧澈猛然回神朝谢丰看了一眼,面露迷茫道,“丞相刚才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谢丰笑了笑说道,“襄王乃陛下亲弟,这个时候更该为陛下分忧,襄王不如说说此次该如何应对蝗灾?”
萧霁皱眉正想说什么,却见萧澈忽然兴致勃勃道,“丞相这就问对人了,本王还真知道。”
谢丰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请王爷说说吧。”
萧澈果真一脸自信道,“这么简单的事你们都不知道?”
“蝗虫也是虫,自然是怕火的,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
他话音刚落,一名大臣便中气十足怒声打断道,“荒谬,蝗虫乃是神虫,是上天给的警示,先不说一把火会不会连庄稼也烧了,若真把蝗虫烧了,那也是对上天的大不敬。”
“上天若再降下天罚明年让更多的蝗虫席卷而来,只怕就不只是江州,整个大启都得颗粒无收,王爷怎能儿戏?”
萧澈闻言冷哼道,“把害虫当作神虫,本王看吴大人才是儿戏吧?”
“你......。”胡子花白的吴大人看着一脸轻蔑的萧澈气得说不出话来。
随即上前对萧霁说道,“陛下,襄王所绝说不可行,只怕到时降下天罚连陛下也会龙体有损,依老臣看不如还是按照往年的法子,一面挖沟渠将蝗虫埋在地里,一来可以缓解蝗灾,二来以示对上天的敬畏。”
“再者,也可让人在江州修建蝗虫庙,上贡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其他大臣闻言附和道,“是啊,这个法子不错。”
谢丰这时开口道,“臣也觉得吴大人说的有理,若如襄王所说,只怕灭蝗虫不成反倒让陛下担上藐视天威的罪名引来天罚,乃是下下策。”
萧澈闻言冷笑出声道,“那依丞相的意思,我们还应该把啃噬庄稼的蝗虫供起来?”
谢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王爷许久不上朝,竟然连蝗虫是杀不完的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杀不完,甚至会越来越多民间才将其称为神虫,民间百姓也只敢将其埋在土里,不敢取其性命,就是怕次年蝗虫滚滚复仇,落得个颗粒无收的境地。”
萧澈闻言冷笑道,“百姓愚昧,丞相也老糊涂了?本王还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杀不死的东西。”
“无非是你们无能才把责任推到天罚上。”
谢丰怒极反笑道,“王爷既然觉得蝗虫这么好灭,不妨试试。”
“这有何难?”
萧澈说着朝萧霁拱手道,“请陛下差人去江州火灭蝗虫。”
萧霁闻言眸光微闪,神色凝重。
谢丰见状出声道,“襄王就别为难陛下了,若此令一出,天下百姓定会怪陛下触怒上天,若蝗虫越灭越多,王爷岂不是要把陛下陷入万难的境地?”
“莫非襄王是故意想让陛下背负骂名?”
萧霁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萧澈,眼底闪过一抹疑虑。
萧澈嘴角微勾道,“那便请陛下昭告天下这全是臣弟一个人的意思,成与不成臣弟愿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都觉得这襄王太自不量力也太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谢丞相是在有意给他挖坑,结果他还就这么跳去了。
真是......。
萧霁闻言脸色微变,这才看着萧澈加重语气道,“此事非同小可,襄王慎言。”
谢丰这时却笑道,“不愧是陛下的亲弟,襄王如此胆量老夫自愧不如,既然襄王如此信誓旦旦,若真能治理这蝗灾也是百姓之福,陛下不如便如襄王所说试试吧。”
“若真有什么事,也是襄王一人之祸,与陛下无尤。”
“这......。”萧霁面露为难地看了萧澈一眼。
萧澈语气坚定道,“望陛下恩准。”
萧霁这才勉为其难道,“好,朕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