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林立的楼阁错落有致,行人摩肩接踵,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温钰声与铭兰穿过熙攘的人群,站在气派的牡丹楼前,静静端详着这云州第一花楼,
与热闹的街景相比,白日里的牡丹楼显得格外冷清。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朱漆大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谁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着哈欠,探出脑袋,
眼睛不耐烦地瞥向来人,霎时,瞪得滚圆,整个人呆立当场,被眼前女子的美貌惊得合不拢嘴。
温钰声镇定自若,声音清晰地说道:“我想见你们这儿的老鸨,有要事相商。”
小厮瞪首了双眼,结结巴巴道:“姑......姑娘,您莫......莫不是寻错了地方?”
铭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小厮面前:“这银子你拿着,就当是跑腿费,还请小哥务必通传一声。”
小厮眼睛一亮,立马回过神儿,伸手接过银子,点头哈腰道:“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过了片刻,小厮一路小跑回来,满脸堆笑:“姑娘,请随小的来,妈妈在楼上等着您呢。”
二人跟着小厮上了楼,“妈妈,客人来了”,小厮毕恭毕敬地推开雕花木门。
温钰声款步迈入房间,入目便是满室的典雅精致,锦幔低垂,香雾缭绕,让人心神舒畅。
老鸨斜倚在榻上,身姿慵懒,仪态却不失优雅。
她身着一袭海棠红蜀锦长裙,裙摆如流云般在榻上散开,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不点而朱的小嘴正轻轻嗑着瓜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人进来,不经意抬眼,眼神如老练猎手般,不动声色地将来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却在触及其面容的瞬间,微微一滞。脸色虽有一道浅浅伤痕,却并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加了丝丝韵味。
来人肌肤似春日初绽的花瓣,细腻,双眸仿若藏着璀璨星辰,眉似春山含黛,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那如樱桃般的小口不点而朱,一头乌发如绸缎般柔顺,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边,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致......
老鸨心中暗暗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同时心上暗暗升起几分戒备。
她脸上很快恢复了那副世故的模样,嘴角扯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声音尖细又带着几分慵懒,
“哟,姑娘,大白天的就闯进我这花楼,是瞅着咱这好讨生活,想进来谋份差事啊?”
安洛笙不卑不亢,开门见山地说:“妈妈,我此番前来,是想请您帮我找一个人。”
老鸨挑了挑眉,轻蔑地笑了笑,娇声道:“找人?姑娘,你可知道我这花楼是做什么的?我这儿的姑娘们,都是忙着陪客人寻欢作乐,哪有功夫帮你找人?”
温钰声不慌不忙,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迎上老鸨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卑不亢道:
“妈妈,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来找如意阁的阁主。”
老鸨脸色瞬间一僵,眼中警惕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笑脸,语气却多了几分试探:
“姑娘,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不过是个经营花楼的,什么如意阁啊,听都没听过。”
温钰声不慌不忙,抬手入袖,掏出一块古朴令牌,令牌上暗纹流转,散发着神秘气息。
老鸨一眼认出这是如意阁的继承令牌,脸色骤变,眼中震惊与敬畏交织。
她迅速起身,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语气也变得谦卑:“不知少主驾到,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属下这就去请代阁主。”
老鸨匆匆退下,不过片刻,便带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妇人疾步而来。
她身着一袭暗纹锦袍,眉眼间尽是干练与威严。
瞧见温钰声的瞬间,眼中的凌厉瞬间化作无尽的温柔与心疼。
“笙儿!真的是你!”
玉姨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几步上前紧紧握住温钰声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温钰声望着眼前熟悉又亲切的面容,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泪水夺眶而出:“玉姨……”话未说完,己泣不成声。
玉姨轻轻将温钰声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声音哽咽:“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自肃王府出事后,我便发动如意阁所有力量去找你,可怎么都寻不到,我这心里,天天都像被刀割一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温钰声靠在玉姨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情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坚定,“玉姨,我定要查出是谁陷害肃王府,为爹爹阿兄报仇!”
玉姨看着怀中的温钰声,眼中满是心疼与欣慰:“好,笙儿长大了,如今你手持继承令牌,便是如意阁名正言顺的主人。我定会倾如意阁之力,帮你查明真相,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鸨在一旁恭敬地垂首而立,见状立刻表态:“属下定当全力辅佐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玉姨又拉着温钰声的手,仔细端详着:“笙儿,你放心,有玉姨在,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咱们一步一步来,定要让那些幕后黑手付出惨痛代价!”
温钰声重重点头,眸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
凤仪宫,
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一位身形佝偻却眼神犀利的嬷嬷,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走进来,缓缓跪下,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娘娘,事情办妥了,肃王府一个活口都没留,该解决的全解决了,再不会妨碍娘娘您了。”
皇后原本慵懒地靠在榻上,听闻此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谋算。
她轻轻抬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凤冠,“干得好,如此,便能进行下一步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