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广收到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时,心里头五味杂陈。他知道,这种场合,顾清欢铁定在场,而那个沈默杰,就跟个甩不掉的影子似的,保不准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傍晚时分,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一身行头,是他如今身份的象征,可在那些豪门眼里,怕还是不够看。刚出家门,一阵凉风袭来,他微微缩了缩脖子,城市的夜晚灯火辉煌,却照不进他心底的那片暗影。
慈善晚宴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水晶吊灯明晃晃地刺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宾客们的身影。林怀广刚踏入会场,就感觉一道道目光像箭一样射过来,有探究的、有不屑的、还有等着看好戏的。他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脊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朝着人群走去。
顾清欢远远就瞧见了林怀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思念、有愧疚,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刚想抬脚朝他走去,沈默杰却像鬼魅一样冒了出来,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看似亲昵,可顾清欢却觉得肩头一沉。
“清欢,好久不见,这小子怎么也来了?” 沈默杰故意提高了声调,眼神挑衅地看向林怀广。
林怀广走到跟前,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地方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凭本事受邀,怎么就不能来?”
顾清欢张了张嘴,想要缓和气氛:“大家都是来做慈善的,别……”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默杰打断。
“哼,就他?一个卖画的穷小子,能捐出什么?别到时候拿幅破画充数,丢人现眼。” 沈默杰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眼神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林怀广拳头紧了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他咬着牙说:“我捐什么,关你屁事!至少我靠自己双手,不像有些人,只会耍阴招。”
这时候,周围己经围过来一些人,都在交头接耳,像看一场精彩的闹剧。顾清欢急得眼眶泛红,她一方面怕林怀广受委屈,一方面又顾忌沈默杰的面子,站在那儿左右为难。
晚宴开始了,灯光暗了些,音乐缓缓流淌。林怀广找了个角落坐下,心里头憋着一股火。他看着台上主持人在那介绍慈善项目,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突然,一杯酒递到了他面前,他抬头,是沈默杰,那家伙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来,喝一杯,就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 沈默杰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透着一丝阴狠。
林怀广心里 “咯噔” 一下,他跟沈默杰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他刚想拒绝,就听见沈默杰压低声音说:“怎么,不敢?怕在清欢面前露怯?”
这激将法一下就戳中了林怀广的软肋,他一仰头,接过酒杯:“喝就喝,谁怕谁!” 刚要往嘴边送,一股淡淡的异味钻进鼻子,他心里一惊,暗暗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不动声色地把酒换到另一只手,装作不小心碰到旁边人,把酒洒了一些,然后趁着混乱,把酒和旁边一杯换了过来。
沈默杰没料到林怀广这么警觉,还在那暗自得意,等着看他出丑。不多会儿,酒劲上来了,沈默杰只觉得脑袋发晕,脚步虚浮。可他还逞强,硬要上台去发言,刚走到台上,就开始胡言乱语,一会儿吹嘘自己,一会儿又贬低别人,台下一片哗然。
林怀广看着台上出尽洋相的沈默杰,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他站起身,稳步走上台,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捐赠协议,对着话筒大声说:“今天,我林怀广要把我近期一幅得意之作拿出来拍卖,所得款项全部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让他们也能有追逐梦想的机会。”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林怀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顾清欢脸上,她眼中满是惊讶与钦佩。这一刻,林怀广觉得自己像个凯旋的战士,把之前受过的那些窝囊气都一扫而光。
可刚下台,顾清欢就急匆匆地走过来,刚要开口,林怀广却像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顾清欢,眼神里透着疏离:“顾小姐,有事吗?”
顾清欢像是被他这态度刺痛了,眼眶一下子红了:“怀广,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解释吗?”
林怀广冷笑一声:“解释?你和他之间的事,还用得着跟我解释?我不过是个替身,玩腻了就被一脚踢开,这道理我懂。”
顾清欢急得眼泪首掉:“不是这样的,怀广,我是真的……” 话没说完,沈默杰踉跄着走过来,一把拉住顾清欢的胳膊。
“清欢,别理这小子,他就是想博眼球,咱们走。” 沈默杰醉醺醺地说着,手上的劲却不小,拉着顾清欢就往人群外走。
顾清欢挣扎着,回头望向林怀广,那眼神里的哀求让林怀广心里一紧。可他还是硬起心肠,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知道,自己要是再陷进去,就真的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