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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铎学姐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三举行。
所有人都说她死于突发心脏病，只有我和弟弟知道真相——她的胸口插着一支折断的彩虹蜡笔，蜡笔芯里渗出的不是颜料，而是凝固的青黑色活字。葬礼结束后，班主任递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说是林铎生前留给我的。
信封里装着一把生锈的钥匙，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1998年的校史委员会合影，年轻的母亲站在最边缘，怀里抱着两个婴儿。而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北极星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滴在照片上时，那些雨痕竟然自动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我抬头看向弟弟，发现他的左眼绷带不知何时松开了，虹膜里的星轨正在缓慢旋转——不是北斗，而是北极星的运行轨迹。
"哥。"他突然指向墓园角落，"你看。"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蹲在林铎的墓碑前放下一束白色蜡笔花。当她转身时，风掀起她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熟悉的钥匙疤痕——是母亲，却又不太像。这个女人的眼神太过冰冷，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不是蜡笔，而是一把裁纸刀。
"HS-37......"弟弟的左眼星辰微微闪烁，"是校史委员会复制的母亲克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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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的记忆与真实的雨**
我们跟踪那个"母亲"来到了废弃的校印刷厂。雨水从生锈的管道漏下来，在地面形成小小的水洼。弟弟蹲下来，用手指蘸了雨水，在水泥地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水迹很快蒸发，但奇怪的是，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彩虹——不是光学现象，而是真实的七色光带，像桥一样通向印刷厂深处。
"林铎学姐的蜡笔......"弟弟轻声说，"是用初代锁匠的骨灰做的。"
印刷厂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我们顺着彩虹桥走到尽头，看见"母亲"正站在一台老式活字印刷机前。机器上不是铅字，而是一颗颗微小的人类牙齿，每颗牙齿上都刻着HS开头的编号。
"你们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和母亲一模一样，却带着机械的冰冷，"正好赶上第38次印刷。"
印刷机突然加速运转。出纸口吐出的不是纸张，而是一张张人皮般薄的脸——全是不同年龄段的母亲面孔。最新的一张还在渗血，五官轮廓分明是林铎学姐。
弟弟的左眼星辰突然暴亮。银蓝色的光芒中，那些脸皮像被灼烧般卷曲起来，露出底下的真相——每张脸皮背面都印着《素质教育评价表》，而评语栏里清一色写着：
**"该生缺乏规则意识，建议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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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里的星图**
"母亲"的裁纸刀抵住我喉咙时，我闻到了蜡笔的味道。不是七彩的芬芳，而是那种透明蜡笔特有的、带着血腥气的甜腻。
"你们知道为什么需要三十八次印刷吗？"她的刀尖轻轻划过我的锁骨，在那里留下一道渗血的钥匙形状，"因为人类的情感需要三十八次迭代才能完全剔除。"
弟弟突然笑了。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印刷厂里回荡，左眼星辰投射出的光芒照亮了天花板——那里钉着七具穿长衫的骷髅，每具骷髅的牙齿都被拔光了。
"你搞错了一件事。"弟弟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我们不是来阻止印刷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生锈的钥匙，插进了印刷机的能源槽。机器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所有牙齿活字开始跳动，在空中组成光绪二十三年的星图。
而我，抓住了这个瞬间——
用林铎留下的钥匙，刺穿了"母亲"的心脏。
没有血。只有无数记忆的碎片从伤口喷涌而出，像老式电影胶片般在空中播放：母亲在焚书坑前调包婴儿、林铎偷偷藏起初代锁匠的牙齿、弟弟五岁时用蜡笔在墙上画星星被惩罚......
最令人震惊的是最后一段影像：年轻的母亲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校史馆里，而她面前跪着七个穿白大褂的人——每个人的右手都缺了一根小指。
"这才是真正的校史委员会。""母亲"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我们从来不是人类......"
她的遗言被印刷机的爆炸声淹没。所有牙齿活字在火光中熔化成液态星辰，汇聚到弟弟的左眼里。当光芒散去时，印刷机上只剩下一个凹陷的人形——像是被橡皮擦狠狠擦过的铅笔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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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本的新一页**
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我翻开素描本。原本的涂鸦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精细的星图——北极星运行轨迹的全记录。而在星图角落，有一行铅笔小字：
**"当你看到这行字时，我己经成为星辰的一部分。"**
弟弟的左眼缠上了新绷带。他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右手还紧紧攥着半块透明橡皮擦。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照在他的彩虹纹身上，那些青蓝色线条微微发亮，组成了一把残缺的钥匙。
我轻轻翻到素描本最后一页。那里本该是空白，此刻却浮现出一幅新画：两个火柴人站在彩虹尽头，头顶是完整的北斗七星。而画的右下角，多了一个陌生的签名——
**HS-0**
教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新任校长——这次是真正的人类——站在门口，她的白大褂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盒全新的蜡笔。
"陈默同学。"她微笑着说，"有兴趣参加美术社吗？我们缺一个素描老师。"
她的右手小指完好无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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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 **美术社的暗格**：新任校长的蜡笔盒里藏着什么？为何每支蜡笔都带着体温？
- **北极星的眼泪**：弟弟左眼渗出的银蓝色液体开始腐蚀现实，墙上的星图为何自动修正？
- **HS-0的签名**：光绪二十三年的初代锁匠为何能在素描本上留下笔迹？谁在继续他的观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