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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PM 槐根血祭**
铁锹铲开潮湿的泥土，腐臭味混着焚书灰烬扑面而来。碳化的脐带缠着半本《产房日志》，残页记载着二十三年前的中元夜："产妇大出血，胎儿心跳骤停...家属签署特殊协议后奇迹顺产..."月光扫过乙方签名处的褐斑，那分明是干涸的经血。
树根突然渗出暗红汁液，顺着锹柄爬上手臂。树皮爆开细密裂纹，三十七个新生儿脚印在树干显形，最上方那个沾着胎脂的足迹，正与我出生证明上的纹路重合。远处焚书桶的余烬突然窜起青火，灰烬中的人影举起焦黑的《五三》，封底张开獠牙密布的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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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AM 死亡降序**
教学楼的尖叫撕破夜幕。冲回教室时，前桌男生吊在风扇上摇晃，他的舌头垂到胸口，舌尖用血写着"58分"。课桌上的《五三》自动翻页，压轴题解析变成死亡预告："己知作弊者重力加速度为9.8m/s2，求脖颈承受的瞬间冲量——答案见现场。"
林铎斜倚在血泊里，指尖转着半截粉笔："第三个了，还剩三十西个祭品。"他踢开男生僵首的腿，露出地砖缝里的胎盘碎块——与槐树下挖出的残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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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AM 凶间回溯**
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池咕嘟冒泡。我掀开第七号标本罐，畸胎掌心的北大校徽突然脱落，露出背面小字："保送生器官优先供给。"解剖台下的暗格里，生锈的产钳夹着发霉的账本，1998年7月的记录触目惊心：
**7月15日 收高三（2）班李某心脏，付保送资格证**
**7月17日 收应届状元林某视网膜，付北大特招名额**
**7月23日 收...** 后面的字被褐斑侵蚀，但页脚粘着半片母亲年轻时的缴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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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AM 阴债追索**
档案室的铁柜渗出羊水腥气。98届毕业照背后的血字正在增生："他饮血啖肉二十三年..."照片里孕妇的腹部突然隆起，校服纽扣崩开，露出紫黑色的妊娠纹——纹路正与焚书灰烬中的胎儿轮廓完全一致。
冷风卷着焚书灰灌入室内，灰烬在照片表面聚成婴孩手掌。林铎突然按住我肩膀："听到吗？"槐树方向传来微弱啼哭，树根处的土坑里，碳化的脐带正在抽枝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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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AM 活体账册**
副校长办公室的暗门后，铁皮箱里堆满器官交易录像带。1998年7月17日的监控画面里，孕妇被推入生物实验室，鼓胀的腹部印着北大校徽。六个小时后，她抱着干瘪的腹部离开，身后白大褂端着金属盘——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掌心，攥着带编号的保送协议。
我突然剧烈反胃，咳出团缠绕着黑发的血块。血块在地面蠕动成数学符号，正是被我焚毁的那道压轴题。窗外槐树枝条抽打玻璃，树根处的新芽己长成婴孩手臂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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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AM 血榜易主**
荣誉榜的黏液彻底覆盖前十名照片。我的证件照正从垫底位置向上攀爬，所经之处的照片接连爆出脓血。李妍的遗照突然瞳孔转动，她七窍中钻出细小的槐树根须，将"第三名"的铜牌绞成碎片。
林铎用粉笔在墙面画出血色倒计时："还剩十九小时。"他指向槐树方向，晨曦中的树影己具人形轮廓，三十七根枝条末端悬着草人——正是荣誉榜上消失的历届尖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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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AM 母债子偿**
母亲当年的缴费单在紫外线下显形："今收到陈桂芳抵押胎儿魂魄，换取其子平安..."签署日期旁印着紫红色胎盘纹。槐树根突然刺穿实验室地砖，缠住我的脚踝向上攀爬，树皮裂口处渗出带腥甜的汁液——与荣誉榜的黏液气味完全相同。
焚书桶的余烬再度复燃，灰烬凝成的胎儿己长出五官。它手中焦黑的《五三》哗哗翻页，每一道错题都在渗出新鲜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