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酒擒华雄
青铜酒樽在案几上叮当作响。
潘凤凝视着酒液中晃动的碎金,盟军大帐内炭火噼啪,却浇不灭后颈渗出的冷汗。两个时辰前他刚穿越到这具魁梧身躯时,正赶上韩馥举着酒樽对袁绍说:"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帐外北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报讯士卒的惨叫犹在耳畔:"俞涉将军三合便被斩了!"
"无双兄,此酒可暖筋骨。"袁绍的声音从主位传来,玄色大氅上的金线蟒纹在火光中游动。潘凤注意到侍者端酒的指尖泛着青紫——那是长期接触砒霜的症状。
记忆突然刺痛。真正的潘凤昨夜巡营时撞见逢纪往酒坛洒药粉,此刻这具身体残留的肌肉记忆开始苏醒。虎口处的老茧、丹田流转的内息都在提醒他,这具躯体本有万夫不当之勇。
"谢盟主赐酒。"潘凤突然单膝跪地,甲胄铿锵,"末将请以战血温酒!"说罢仰头豪饮,却在酒樽遮挡的瞬间,将半数酒液泼进护腕的貂绒里。
袁绍抚掌大笑,眼角细纹却僵了片刻。潘凤捕捉到逢纪与韩馥的眼神交汇,冀州牧韩馥正攥着玉佩的手指发白——原来自己效忠的主公也参与其中。
战鼓骤起。
汜水关前黄沙漫卷,华雄的乌云踏雪马踏着遍地残肢而来。潘凤握紧八十斤的鎏金斧,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这才是"无双上将"真正的实力。方才的毒酒虽未饮尽,但残留的麻痹感仍让指尖发木。
"鼠辈受死!"华雄的锯齿刀劈开血雾。潘凤横斧格挡,金石相击的火星溅在脸上。两马错镫的刹那,他看见华雄护心镜映出东南方的芦苇荡——那里有袁绍提前布置的绊马索。
电光石火间,所有线索串联成串。袁绍既要借华雄之手除掉冀州猛将,又要嫁祸韩馥举荐不力。毒酒、绊马索、还有自己出阵前被调包的护心镜...
"河北儿郎就这点本事?"华雄回马再斩,刀锋贴着潘凤咽喉划过。潘凤佯装力竭,鎏金斧故意慢了半拍。诸侯阵中传来惊呼,他余光瞥见韩馥瘫坐在胡床上,而袁绍正示意鼓吏加快击鼓。
就是现在!
潘凤突然暴喝,丹田气劲震得甲胄铮鸣。鎏金斧划出新月般的弧光,华雄举刀相迎的瞬间,斧刃突然变劈为挑,正中锯齿刀的崩口——这是昨夜巡营时,他亲眼见到袁氏死士在华雄刀上做的手脚。
"锵"的一声,断刃飞上半空。潘凤左手甩出护腕貂绒,浸过毒酒的毛皮蒙住华雄口鼻。西凉骁将顿时目眦欲裂,伸手去抓腰间匕首,却见鎏金斧的斧背己到面门。
"砰!"
华雄应声落马,潘凤的斧刃堪堪停在他喉头三寸。盟军阵中死寂片刻,突然爆发出震天喝彩。潘凤却盯着华雄战甲上的暗纹——那是李儒独有的符咒纹样。
"将军神武!"亲兵王伍带着哭腔冲来。潘凤抬手制止,转而割下华雄一缕头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留你性命见证天威。"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却是给阵后那位爱才的曹孟德听的。
回营路上,潘凤的鎏金斧故意扫过东南芦苇荡。藏在其中的绊马索应声而断,袁绍的脸色顿时阴沉如铁。经过刘字大旗时,他特意向刘备拱手:"适才厮杀时,幸得玄德公麾下壮士以目示意破绽。"
红脸长髯的武将闻言一怔,抚刀的手停在半空。张飞扯着嗓门嚷道:"这厮倒有眼色!"却被刘备一个眼神止住。潘凤心中暗笑,方才哪有什么暗示,不过是为将来留个话头。
中军帐内,那樽毒酒尚有余温。潘凤当着十八路诸侯的面仰头饮尽,实则将最后一口含在舌尖。袁绍正要说话,忽见他转身喷酒成箭,帐前帅旗"嗤"地燃起青焰。
"盟主赐的酒,果然有破敌神效!"潘凤单膝跪地,余光瞥见曹操正在捻须微笑。韩馥瘫在席上,玉佩己碎成齑粉。
是夜,潘凤在伤兵营找到替士卒包扎的关羽。"将军白日里用的拖刀计,与关某所想不谋而合。"红脸武将说得含蓄,手中麻布却撕得整齐利落。帐外忽有马蹄声近,华雄在囚车里嘶吼:"潘凤小儿!太师必为我..."
声音戛然而止。潘凤握紧从华雄甲缝找到的密信,羊皮纸上"连环计"三字被月光照得发亮。东南方传来夜枭啼叫,那是袁绍大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