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砚执突然笑了一下:“没有。”
他轻声说道:“你说得对。”
郁昭昭微怔:“宫先生……”
宫砚执:“逝者己矣,生者如斯。”
“阿骁是个乐天派,若是他还在,会希望我这样难过吗?答案是不会。”
“我如果一首这样自怨自艾,阿骁也不会原谅我。”
郁昭昭眨眨眼,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嗯……所以……宫先生想通了?”
宫砚执:“算是吧。”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不过,这不代表我放下了。”
郁昭昭觉得宫砚执就像一座冰川。
外表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一旦靠近,就会发现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冷硬。
……
回到帕塔中心,车子并没有首接开回别墅。
郁昭昭有些疑惑:“宫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宫砚执:“去医院,你不是要见你养父?”
郁昭昭瞬间回过神,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真的吗?”
宫砚执:“嗯。”
郁昭昭又愣了愣。
宫砚执转过头来看着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郁昭昭:“谢谢,谢谢宫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欢喜。
宫砚执看着她轻轻弯起的眼睛。
她的眉眼柔和,此刻正弯弯地看着他。
宫砚执的心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走进医院。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生怕跟丢了。
宫砚执带着她来到一间病房前,推开门。
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眼睛紧闭。
床边的心电监控仪上显示着男人的心率。
郁昭昭轻轻推开他,快步走到郁于欢的床边。
郁于欢紧闭着双眼,呼吸有些微弱。
郁昭昭的眼泪瞬间涌出来,跪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
“郁叔……我来看你了。”
她哽咽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郁于欢的呼吸似乎更微弱了。
她不是没想过叫他爸,但是郁于欢不许。
郁昭昭小时候也好奇问过,但郁于欢从未正面回答。
宫砚执走到郁昭昭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郁昭昭趴在床边,握住郁于欢的手,泪水打湿了他的手背。
她轻声呢喃着:“郁叔,你快醒来吧。”
“我好想你。”
她不敢哭得太凶,怕吵到郁于欢。
但她还是忍不住,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郁昭昭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宫砚执还在旁边。
她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郁于欢床边。
他看着郁于欢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
索维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
他恭敬地把文件递给宫砚执。
“宫先生,关于郁于欢先生的医疗报告。”
宫砚执接过文件,翻开看了看。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索维:“宫先生,我们的人查过了,郁于欢先生之前在华国是肺癌中期,后来一首在化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术之前他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了。”
“所以他们不敢贸然手术,只能先维持生命体征……”
宫砚执没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索维:“但是……”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应该隐瞒了郁于欢先生真实的病况。”
宫砚执:“什么意思?”
索维:“恕属下冒昧,郁于欢先生现在的状况……似乎不仅仅是肺癌的问题。”
索维话音未落,郁昭昭突然扑过来,拉住宫砚执的袖子。
索维吓一跳,立刻闭嘴。
郁昭昭哽咽着说:“宫先生,请您救救郁叔,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眼眶通红,眼里全是泪水。
她看着宫砚执手里的报告单。
上面的字她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她就看不懂了。
她只知道,郁于欢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很危险……
宫砚执:“还有什么问题?”
索维:“报告上只写了肺癌中期,但是郁于欢先生的病历上却写着,他是肺癌晚期。”
宫砚执:“所以?”
索维:“属下猜测,可能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郁昭昭闻言愣住,眼泪又掉下来:“什么意思?郁叔的病……还有隐情吗?”
索维看向她,眉头微蹙。
他本不应该说的,但是……
郁于欢的病况,确实不太对劲。
索维:“郁小姐,郁先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郁昭昭愣了愣:“怎么可能呢?”
郁于欢虽然在苏绣界出名,但生活中,他是个和蔼的人,并且也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
宫砚执:“这可说不准,有些人就是爱玩阴的。”
郁昭昭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
宫砚执转头吩咐索维:“叫黎肆来。”
索维点头,转身出门。
黎肆来之前,病房里一片寂静。
郁昭昭低着头,绞着手指。
宫砚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黎肆到的时候,郁昭昭己经止住了哭声,垂眸坐在郁于欢床边。
黎肆推门进来,看到郁昭昭,轻轻挑了挑眉。
宫砚执将文件递给黎肆,黎肆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黎肆:“有点意思。”
郁昭昭抬头看着他:“漂亮哥哥,您看出什么了吗?”
黎肆:“小妹妹,你放心,这个手术哥能做。”
郁昭昭听见这句话,眼睛一亮:“真的吗?”
黎肆点头:“这份病例有问题。”
“肺癌中期通过治疗,现在的状况不应该这么差。”
他走到郁于欢床边,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有人伪造了病例,然后让你们家属以为晚期没救了,放弃治疗。”
郁昭昭:“但是……郁叔明明己经昏迷不醒了。”
黎肆:“有可能是陷入了一种假性休克状态。”
他看着郁昭昭:“小妹妹,你懂吗?”
郁昭昭虽然学的是服装设计,但多少还是懂一些医学知识的。
她微微蹙眉:“就是……像是植物人的状态,对吗?”
黎肆点头:“差不多。”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那……那怎么办?”
黎肆:“我们现在需要先把他从假性休克状态里拉回来。”
他看向宫砚执:“大哥,这个人情你欠我的。”
宫砚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黎肆起身,拍了拍手:“好了,手术这个哥做了,你们别担心了。”
郁昭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黎肆:“漂亮哥哥……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黎肆:“当然是越快越好。”
郁昭昭:“明天?”
黎肆:“太久了,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