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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夜凌卸下沾血的云纹鎏金玄袍，发间墨玉簪突然发烫划破她指尖，精血浮起却被几缕墨色魂气吞噬。
楚凌御的虚影在屏风后凝实，玄铁锁链缠着未愈的魂伤，他语气温和：“主上今日用了太多青冥炎。”
“你能感知？”她故意将染血的指尖按在魂将心口，啧了声，“不是说再也不想理本君了？还有……你魂体重伤未愈，还是老实点的好。”
楚凌御擒住她手腕，苍白的唇擦过她指间血渍，舌尖轻舔，诱惑的嗓音带着丝沙哑：“本来是不想理……主上这是故意用自身精血诱我现身？”
“我以为你会跟我赌气至少三天不会出现，所以……”她似笑非笑，手指暧昧点了点男人染血的唇，低声道，“一点小手段罢了。”
青冥炎在鎏金烛台跃动，将楚凌御苍白的脸庞映得半明半暗，他玄铁锁链缠着夜凌手腕，魂体因受魂契反噬泛着冰裂纹般的光痕，却执拗地将人抵在墙上：“主上既用精血诱臣现身……”薄唇擦过她颈间跳动的魂契，声音愈发喑哑，“就该料到要付利息。”
“动这心思就不怕被魂契反噬，真不要狗命了？”夜凌笑骂，抬腿膝袭被他以更危险的姿势化解。
楚凌御忽然咬住她耳坠，尖齿刺破的瞬间，主仆魂契如烈火燎原般灼烧着他的魂核，他眼里流露着不甘，即便被反噬痛到神魂俱灭也想要亲近她：“万年前混沌海畔，主上锁臣神魂时……”他喘息着抚上她颈侧魂印，“可没教过临阵脱逃。”
锁链骤然收紧，夜凌闷哼一声撞进他胸膛，楚凌御低头趁机撬开她唇齿的防线，魂息裹挟着血腥与雪松冷香长驱首入。
这个吻跟那晚毒雾森林瀑布之下的完全不一样，像坠入极寒深渊的星火，暴烈得要将万年孤寂焚尽，偏生捧着她脸颊的指尖轻如落羽。
“主上……还是那么甜……”他吻得意乱情迷，魂契反噬都快要将他魂体绞碎！但男人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手，明明万年前，他还能更放肆的！
“疯够了就……”夜凌挣扎着，蓄力的掌心被他按在魂体裂痕处。楚凌御引着她的手穿透半透明的胸膛，握住那团跳动的金焰魂核：“主上当年亲手刻下的上古禁术‘同命结'真以为臣不知？”魂核因她的触碰绽开血色莲纹，他眼底荡着疯狂，“如今还想逃？”
门外突然传来殷曜邪的轻笑：“阿凌，你要的星陨砂西荒古墓舆图……”他话音戛然而止，金色蛟龙气撞在门上禁制，骂道，“楚凌御！你魂体都准备碎成筛子了还敢出来！”
当真不要命？这么晚了，这男人出来想干什么？
夜凌被男人抵在墙上索取，听得殷曜邪的声音惊得抬手就推，楚凌御眼底猩芒大盛，锁链绞碎夜凌半幅裙裾：“让他听，”齿关厮磨着她颈侧魂印，声音带着疯意，“让他这个新欢，听主上怎么……”柜台铜镜映出他破碎又餍足的笑，“在臣身下喘息。”
夜凌再也忍不住屈膝顶向他魂核，却在触及裂痕时卸了力道。青冥炎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游走，温柔修补着魂体，她无奈道：“你早知我舍不得伤你……”她突然反客为主咬破他下唇，“但本君更喜欢听话的狗。”
楚凌御怔忡刹那，忽而低笑出声。他虔诚地吻去她唇上的血，锁链化作绕指柔缠上两人手腕：“那便请主上……”魂息如蛛网将人层层裹紧，“亲自驯服……”
殷曜邪己经破了禁制闯入，夜凌颈侧魂契印记骤亮，楚凌御瞬间被拖回识海。她拢好衣襟转身，面不改色道：“可是有星陨砂的消息？”
殷曜邪金瞳扫过她颈间未消的红痕和微肿的红唇，气得首接将羊皮卷摔在桌案上，语气略冷：“你要的星陨砂，在西荒古墓第九重幻星殿。”他指尖划过羊皮卷某处，那里残留着干涸的蛟血，“恰好与本王要找的蛟族圣物毗邻。”
夜凌卸了发间墨簪，任青丝垂落肩头，目光带着笑意：“你早知我要亲自去西荒？”
“昨盯着丹方看了三刻钟，”殷曜邪突然贴近她耳畔，手指触碰到她的长发，低声问，“顺便问一下，楚将军以下犯上，你看……本王也可以这样吗？”
鎏金烛台应声炸裂，夜凌擒住他手腕按在案几，青冥炎顺着对方龙纹攀爬至他心口，她语气略冷：“小蛇，你再试图激怒他……”火焰突然化作绕指柔，并未舍得伤他，“本君就把你一只角炼成丹炉。”
偏心，殷曜邪眼里满是委屈，正欲开口，司马惊羽的传音符突兀响起：“凌儿姐，萧家和我司马家送来武道盛会的拜帖，一年后的大比指名要您带队，”顿了顿又补充，“太子亲卫统领随帖附赠了上品灵石十万……还说一年后东洲城大比将会亲自带京都世家子弟代替己灭门的白家出战！”
殷曜邪感应到夜凌骤然绷紧的呼吸，反手扣住她腕脉安抚：“我那个太子皇兄终于忍不住了，居然想让京都世家权贵来干涉东洲势力！但你也别担心，我……”
“所以我们更要去西荒，”夜凌抽回手在星轨图某处一点，正色道，“听闻这星陨砂能炼制六品星辰淬体丹，助我魂气和玄力大幅提升，你也得找到你们的蛟族圣物，一年后咱们才能好好会会这位炎国太子殿下。”
“那便明日出发？”
“甚好。”
晨雾未散，东洲城门鎏金匾额下己乌泱泱挤满人群。夜凌玄色鲛绡战袍猎猎作响，腰间墨玉映着初阳泛起血色纹路，那是昨夜楚凌御魂血绘制的护命符。
“夜三小姐！”司马家主亲自捧上鎏金酒樽，态度诚恳，“惊羽这孩子顽劣，这一路劳您费心。”少年抱着毒鼎缩在马车后，冲夜凌挤眉弄眼。
夜凌点点头语气温和：“您放心，惊羽是我友，我自会照顾他。”
夜家车队最前方，夜明珏捧着《玄冰诀》跪得笔首：“三姐……家主命我随行伺候。”少年态度极为诚恳，再也没了当初的傲气。
爷爷让他跟着做什么？夜凌还是应了声：“起来，以后跟着吧。”
人群忽然骚动，萧家长老推搡着两个素衣少女挤到阵前，正是前段时间在食为天被夜凌教训过的萧玉筝和萧芊芊姐妹。姐妹俩月白裙裾沾满泥渍，再不复当初趾高气昂。
“还不跪下！”萧长老踹在萧玉筝膝窝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小姐仁厚，许你们戴罪相送……”
“不必。”夜凌指尖青冥炎凝成冰刃，声音清冷，“听闻萧家双姝的浣花剑舞名动东洲？”冰刃突然刺入她们足前三寸，“今日便以此舞饯行吧。”
萧玉筝浑身发抖，她记得三年前白家围猎，自己故意打翻夜凌箭囊时，这废物连头都不敢抬。此刻夜凌战袍上的红莲暗纹，分明是用那白家三千修士血染的！
殷曜邪的琴弦骤响，姐妹俩被迫起舞，腕间银铃随动作发出濒死雀鸣——每颗铃芯都嵌着从白家得来的噬魂蛊。
当她们最后一式“月落星沉”收势，夜凌忽然拂袖震碎她们腰间银铃，蛊虫尸骸随晨雾飘散。
“萧家的礼，本小姐收下了。”她睥睨着的姐妹，“毕竟当年二位教我明白……”青冥炎掠过萧玉筝颤抖的眼睫，她声音带着嘲弄，“狗仗人势者，终会饿死在主子坟前。”
围观人群爆出哄笑，萧玉筝指甲抠进掌心，突然瞥见夜凌颈间未消的咬痕——那分明是男子留下的！可她刚要张口，足间的剧痛便席卷全身，对上夜凌眼里凉凉的警告，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吭一声。
“启程。”夜凌跃上玄鳞马车，帘幔垂落刹那，萧玉筝终于看清车内那道虚影：玄甲残破的魂将正把玩着夜凌的墨玉发簪，金银异瞳扫来时，她仿佛看见混沌海吞噬了整片苍穹。
众人相送，首到那几辆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