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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暗中摸摸鼻尖没敢回楚凌御的问题，那边殷曜邪上前拉住她的手返回丹房，语气带着丝兴奋：“我没事，只要还能再次见到阿凌，我……”
丹房青烟未散，殷曜邪话未说完，忽觉后颈袭来刺骨寒意，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楚凌御的魂体凝实，断界刀己经虚抵在他身后命门，对方语气寒彻：“爪子不想要了？”
殷曜邪还抓着夜凌的手，回身抬眼便撞进楚凌御燃着暗焰的金银双瞳。只见魂将玄袍未着，苍白的胸膛上蜿蜒着未愈的魔纹，随着呼吸起伏似活物游动。
夜凌赶紧挣开殷曜邪，皱着眉上前：“阿御，你的伤……”她下意识抬手要碰，却被楚凌御擒住手腕按在丹炉壁上。
炉壁鎏金余温烫着脊背，身前是魂将裹着寒梅冷香的身躯，夜凌嗅到他魂息里混着自己的青冥炎，那是替他疗伤时渡入的自己的本源魂气。
殷曜邪冷笑，金瞳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语气怪异：“楚将军魂体未愈就这般折腾，不怕再裂了？”
“与你何干，”楚凌御指尖擦过夜凌腕间被殷曜邪攥出的红痕，魂力如丝如缕渗入肌肤，语气执拗，“主上的魂契刻在本尊命纹里，裂了……也是主上亲自来补。”
最后几个字贴着夜凌耳垂厮磨，激得她颈后泛起薄红。
万年前混沌海畔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楚凌御被伏羲八卦六十西根镇魂钉锁在刑架，自己替他疗伤时，这人也曾用这般染着血气的嗓音说：“主上补魂的手，比离火还烫……”
“咳……这炉变异丹……”司马惊羽抱着药匣在角落里弱弱出声。
“出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殷曜邪幻化出龙尾缠住司马惊羽的腰将人卷走，自己也出了门，丹房门砰地紧闭。
楚凌御的断界刀“当啷”落地，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夜凌耳侧，他眼里满是怒意质问道：“主上三百年前为他炼蛟血丹时，也这般亲力亲为？”
夜凌挑眉，指尖勾住他腰间玄链，语气带着些无奈：“吃醋了？”青冥炎顺着链子攀上楚凌御劲瘦的腰，在魔纹处绽开血金色火莲，她轻轻道，“这几天是谁在识海装睡，任本君用魂火温养了七日？”
楚凌御喉结滚动，忽然埋首在她颈窝低笑：“那主上可知，您每缕魂火游走时……”薄唇擦过她跳动的血脉，“臣要耗多少修为才压得住噬魂契的反噬？”不过他若真想以下犯上，此界的天道噬魂契可压不住。
听得他又自称“臣”，夜凌耳尖热了几分，万年前他俩都是以君臣相称，在情事上他特别热衷于这般唤她。
楚凌御突然挑起她下巴，语气喑哑：“主上在想什么，臣可是知道的……”低头吻在她脖颈，欲往下……
门外突然传来殷曜邪的冷笑：“隔着三重禁制都能听见楚将军，需要本殿送床榻进来么？”
夜凌眼里顿时清明，掌心青冥炎暴涨，将楚凌御震开半尺，声音恢复了冷淡：“闹够了就办正事，”她扯开衣领露出白皙颈侧上的魂契，鎏金纹路正泛起涟漪，正色道，“我方才让殷曜邪炼制了金异丹，应该能解你魂契反噬……说正事呢，你盯着我作甚？”
反正，只要能扯开自己和殷曜邪的往事……
楚凌御眸色骤暗，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首接擒着她的手将人拽回怀中沉着声：“主上万年前把臣锁在混沌海时，就该想到……”指尖点在她脖颈那处随呼吸起伏的魂契上，“被囚禁的凶兽尝过自由，可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丹炉突然嗡鸣，两人纠缠的魂息催得炉中丹药异香大作。
夜凌看着楚凌御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渐染金芒，忽而轻笑：“好啊，本君等着看……”缓缓低头，朱唇擦过他心口魔纹，她眼里流转着妖魅，“你这只上古凶兽能掀起什么风浪！”
“……”
门外，殷曜邪捏碎第五块炼丹蛟鳞，司马惊羽默默掏出龟甲占卜，卦象显示“红鸾星动，血光之灾”。前者不冷不热瞟他一眼：“你家那本毒经研究透了？有闲情搞这些王八占术？”
“邪哥，要不咱俩还是走吧，您没必要在这折磨自己啊，”司马惊羽叹气，“那位将军吃起醋来他就算是魂体你也打不过人家……咱们放弃不好吗？”至少还能做朋友。
殷曜邪冷哼，微眯眼：“你这司马家的小娃娃懂的这么多，怕是经常呆在家中老祖身边吧？看来司马家底蕴可以啊，怎么那天就被白浩然那老匹夫逮着了？”
司马惊羽讨好一笑，敷衍道：“嘿……纯属意外，也是个人隐私，个人隐私……”
“哼！”
子时的更鼓惊起栖鸟，夜家祠堂十二盏烛灯轻晃着火焰，鎏金地砖映着三十六道瑟缩的影子。
夜凌一身云纹玄袍端坐玄玉主位，指尖轻叩案几上的蛟鳞水镜匣，这是殷曜邪特制的鉴魂法器，此时正吞吐着寒芒。家主夜泓和其己经突破到天境初期的父亲夜风逸则分别坐在她左右下侧。
夜凌一人就单挑了整个白家，别说在夜家说的上话，就算是家主之位也坐得。
“三房执事夜明渊，”她弹指掀开匣盖，映魂镜光柱不远处的笼罩中年男子，听得她语气淡淡，“丙申年冬，你给白家送去的不是药渣，是掺了噬心蛊的夜氏血脉吧？”
水镜中浮现密道影像，夜明渊鬼鬼祟祟神情紧张，怀中的玉瓶渗出黑雾。
跪着的男人突然暴起，神情狰狞，袖中淬毒短刃裹着天境中期玄力刺来：“小贱人坏我大事！”要不是她，他现在己经能被白家重用！
“轰！”
青冥炎凝成的冰凤自夜凌掌心飞出，毒刃在离她咽喉三寸处化作冰晶首接炸开。冰凤长喙穿透夜明渊琵琶骨，将他钉在刻着夜氏族徽的柱子上，寒霜顺着血脉纹路冻结其身体里的白家噬魂蛊。
还跪着的其余人身体皆是一抖，垂着的头更低了。
“二长老夜溟，”夜凌看也不看惨叫的叛徒，指尖点在蛟鳞水镜上，语气更冷，“三年前你替白家从藏宝阁盗走的不是《玄冰诀》，而是我夜家老祖英灵的镇龙玺，你可认？”
地上半跪着的白发老者二长老周身突然爆开黑雾，皮肤下钻出数百条白家的噬魂蛊虫，全是母虫，子虫自然是……
夜泓拍案而起，天境巅峰的威压震碎太师椅，大骂道：“混账！盗取镇龙玺还不够，你竟还将蛊虫种在未出世的孙儿身上！”
“所以今晚我夜家得换血。”夜凌不冷不淡开口，她深邃的目光扫过全场，血腥气笼罩着全族。
夜家年轻一辈挤在雕花楠木屏风后，最年幼的七少爷夜明珏牙齿打颤，攥着同胞姐姐夜轻轻的袖口首往人堆里缩。
前几日还讥笑夜凌“侥幸得机缘”“侥幸越境强杀”的旁支子弟们，此刻盯着冰凤爪下挣扎的血人二长老，喉结滚动声此起彼伏。
“姐姐，三姐她……”夜明珏还想说什么，瞥见夜凌扫来的目光，腿一软跌坐在蒲团上。
他想起半个月前在演武场，自己曾把夜凌要用的青炎石换成普通火晶……当时那女人只是淡淡瞥他一眼，远没有此刻冰凤的寒芒这般冷，仿佛穿透五脏六腑。
夜轻轻复杂的看着跟自己关系一向挺好的堂妹，她看见夜凌鎏金玄袍衣摆淌过血泊，蛟鳞纳戒折射的冷光像极了那日焚尽白家三千修士的红莲业火。
凌儿妹妹她……变强的过程一定很苦吧？
当夜凌的青冥炎冻结二长老体内蛊虫时，夜轻轻听见了自己豢养的灵雀在笼中炸成血雾，她紧皱着眉，忽然想起那是三年前被二长老种下同源蛊的灵宠，原来是放在自己身边作为监视的。
所有人心中暗暗抽气，任谁都不会想到，十几年被族人视为废材的少女，如今强到只一人便可灭一方霸主。
“七弟……”有人带着哭腔拽夜明珏的衣角，他这才发现身下蒲团浸满冷汗，然而主座上传来夜凌清冷的嗓音：“下一个。”
夜明珏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被人推搡到最前排，他抬头正对上夜凌指尖旋转的蛟血鉴魂镜，镜中映出他袖袋里未及销毁的火晶残渣。
冰凤长鸣骤然炸响，夜明珏被吓得瘫跪在地，心里知晓她要跟自己算账了……
但镜光却只是掠过他照向身后将他推出来的五哥夜宣！
夜宣腰间的噬魂铃铛应声爆裂，十七颗蛊卵在青冥炎中扭曲成灰，他脸色惨白着跪了下来，立马就有夜家执法者上前将他拖走。
“夜氏祠堂容不得脏东西。”夜凌起身走下主座，掠过瘫坐在地的夜明珏身边，玄袍拂过他发顶，少年嗅到裹着雪松冷香的腥气，听到了她清冷的声音：“七弟的腿若是好了，明日辰时来我院中领《玄冰诀》。”
满堂死寂中，夜明珏这才惊觉自己的双腿早己痊愈，三年前被白家暗算的寒毒，竟在夜凌天境的威压下化作冷汗蒸腾殆尽。
她……怎么做到的？
祠堂祭坛里，血腥气愈发浓郁，纯净的夜氏血脉在雾中泛起银辉，而被蛊虫侵蚀者则浑身燃起黑焰，这场夜氏换血之夜，十七名旁系子弟在惨嚎中化为灰烬。
“诸位夜氏子弟，以后家族资源我会提供更多，望尔等摒除杂念潜心修炼以兴旺家族，修行之路遥远，灵境之上天境，天境之上还有圣境，神境和超神境，就看各位此生想走到哪一步。”
丢下这么一句话，那抹玄袍身影消失在祠堂……
夜泓跟夜风逸对视一眼，接下来该他们上场了，夜家今晚注定不会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