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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御的弑神枪突然调转方向，裹挟着墨莲业火刺入自己心口。神狱塔轰然浮现，塔底倾泻出的不是混沌熔岩，而是百万银狐族的罪孽记忆！
“夫人看清楚了，”他嘴角溢血，将夜凌的手按在塔身，“这些才是归墟之力吞噬的东西。”
夜凌抬手拭去他唇边血迹，是啊，她的夫君，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杀戮之事……
九曜的狐尾突然暴长，时空锁链绞向夜凌：“你以为他为何从不解释？因为他根本不敢让你知道，神狱塔需要至亲之血才能……”
“才能彻底净化是吧？”花辞树的烟杆突然化作银龙，一口咬碎锁链，“小西，你大师兄这些年日日剜心取血，你真当他在玩苦肉计？”
夜凌突然夺过弑神枪，终焉道痕与归墟棱晶共鸣，她将枪尖刺入楚凌御心口的同时，自己的金莲神格也裂开缝隙：“以天道守门人之名，启混沌归墟之契！”
整座神狱塔剧烈震颤，第八层迸发耀世青光，百万银狐怨魂在光芒中显形，每道魂影心口都嵌着血祭孩童的残灵。
夜凌的归墟领域化作净世莲台，将罪孽与清白生生撕裂！
“不——！”九曜的九条狐尾寸寸成灰，他疯狂抓向殷曜邪的蛟丹，“阿邪你说过会帮我……”
蛟丹突然化作青光没入夜凌眉心，殷曜邪最后的留言响彻虚空：“阿凌，莫信九曜……快走……”
“啪——”
“无耻！”夜凌首接狠狠给了九曜一耳光，下一刻身体首往下掉。
楚凌御接住力竭坠落的夜凌，心口墨莲与她的金莲印完美相融。
花辞树弹指封住九曜，将往生镜残片塞进他灵台：“好好看看，你护的到底是族人，还是自己的心魔。”
九曜在镜中看到真相：当年父母为炼时空禁术，亲手将他襁褓中的妹妹献祭。
“啊——”他嘶吼着抓向虚空，银狐真身竟开始妖化！
“师尊！”夜凌突然惊呼，只见九曜妖化的躯体中钻出条漆黑狐尾——竟是九幽的本命魔魂！
楚凌御的弑神枪携着净世莲火劈下：“等的就是你！”
九幽的魔魂在莲火中扭曲狂笑：“好师尊，您还能撑多久？神魂被重创可是拼凑好了？哈哈……”
“聒噪。”花辞树烟杆轻点，将魔魂封入往生花露，“小西，给你大师兄喂颗糖。”
她哪有糖啊？夜凌心里郁闷，但还是捧着楚凌御苍白如纸的脸，将自己金莲神格渡入他口中：“十年前你替我受的罪，如今该我还你了。”
“夫人错了，”楚凌御突然翻身将她压下，墨莲根须缠满两人身躯，“为夫要的利息……可不止这些。”
花辞树抽了口烟眼睁睁看着他：“你还想要啥利息？”
楚凌御：“……”
夜凌：“……”
这是不分场合就？很好，这很楚凌御！
虚空外，安容抱着狼崽偷窥：“二师兄快看！大师兄的神魂碎片在开花！好像是师妹在试归墟领域耶！”
玉清风默默掏出留影石：“三师弟，你新炼的合欢蛊……”
“滚！”两道怒吼穿透云霄……
月光漫过宗门西窗时，夜凌又坐在往生花丛中着蛟丹，自从那日回到宗门，她是时不时跑来这坐。
青玉般的蛟丹在掌心泛起涟漪，映出殷曜邪少年时初遇她的模样，那时她刚在玄离大陆经历第九世轮回，是神域执掌十万天兵的九天君，在一次出征妖族兽域重伤回到神域，终日炼丹发泄心中苦闷。
那个雨夜，她将潜入丹室被神将打得浑身是血的少年殷曜邪按在丹炉旁，掌心离火温柔包裹他断角，语气轻浮：“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来偷师？小蛇，本君教你，炼丹要这样控火……”
“人类！你放开我！”少年情急之下低头咬住女子肩头。
“嘶——还真咬啊！”女子轻笑一声，“咬吧，反正本君百毒不侵……”
“不要——不要忘了我！阿凌——求求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啊——”
“三百年……我换了七副皮囊，终于等到你说‘鳞片很凉'……”
花辞树在廊下看着小徒弟的背影，烟杆敲了敲身侧虚空：“再躲下去，往生花都要替你哭了。”
楚凌御的身影从归墟裂缝中浮现，黑袍下摆还沾着净化九幽时留下的业火：“师尊，弟子是否……从未真正懂她？”
“你可知她为何独爱往生花？”花辞树弹指化出百世轮回镜，“玄离大陆轮回第三世她为救你古神分身魂飞魄散，是殷曜邪以蛟身温养她残魂千年，她跟那条蛟可不是第九世才见面的。”
镜中浮现夜凌在蛟腹中沉睡的画面，殷曜邪每片逆鳞都刻着固魂咒。楚凌御瞳孔剧震，他记得那世自己分身疯魔般寻找妻子，却不知有蛟妖剖心饲魂。
“第七世你分身堕入魔道，”花辞树又点出一段光影，“是这小子盗来瑶池仙露，替分身洗去半数业障。”
楚凌御看着镜中殷曜邪被天雷劈得鳞片焦黑，仍死死护着琉璃瓶，终于明白为何那世自己突然心魔消退。
原来……殷曜邪的命运线早就跟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夜凌的指尖抚过蛟丹裂痕，这是殷曜邪在赤焰城替她挡下九天雷劫时留下的。那日他化出万丈蛟身盘踞赤焰城上空，龙吟声响彻三十三重天：“阿凌，这次换我护你！”
“傻子……”夜凌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蛟丹上，“明明最怕疼。”
往生花突然无风自动，凝出殷曜邪的虚影。少年模样的他蹲在花丛旁，指尖戳了戳夜凌发间的墨玉簪：“喂，下辈子我早点遇见你怎么样？”
夜凌的泪珠坠入花蕊，幻影顿时散成星芒。她没看见不远处楚凌御神魂震荡，墨莲纹爬满半张脸。
“此蛟丹再温养千年，或可重聚残魂。”花辞树将《大衍养魂诀》扔给楚凌御，“前提是有人愿以同源精血为引。”
楚凌御猛然抬头：“师尊是说……”
“你心口的墨莲连着坠星海，最适合作养魂皿，”花辞树突然轻笑，“不过每日需剜心血三滴，持续九百九十九年——可比你当初骗婚辛苦多了。”
楚凌御转身就朝炼丹房走，却被烟杆勾住后领：“急什么？先把这千机锁戴上。”花辞树抛来枚雕着蛟纹的银锁，“省得你哪天又被你那黑龙杀戮心魔蛊惑，把养魂皿当醋坛子砸了。”
夜凌在花丛中昏沉睡去，梦回下界神域灵空山后山的温泉。殷曜邪的蛟尾缠着巨石，正偷看她挂在枝头的襦裙。
“小蛇！”她掬水泼他，“再捣乱就把你炖汤！”
少年慌忙用尾巴卷来野果赔罪，耳尖红得要滴血。雾气氤氲间，他忽然轻声问：“若我先遇见你……”
梦境外，楚凌御的神魂正将墨莲根须探入蛟丹。听到这句呓语，根须骤然缩回，在心口剜出三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