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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九黎族突然联合永夜残部压境，打着为永夜宫声讨夜凌的幌子欲抢夺神狱塔。
夜凌这几日研究第八层归墟入了迷，被花辞树以看着心烦为由赶出宗门门口当守门人，此时的她哪管你什么九黎族和永夜宫残部，一身月光鲛纱裙毫无形象的光着脚蹲在雪莲台上，低头在山门前把玩墨色棱晶，喃喃自语：“归墟领域切割的时空碎片和第西层万花筒棱镜投射的时空碎片有什么联系……”
“夜凌！赶紧交出神狱塔，强者为尊的世界你保不住那樽塔！”永夜残部领头人的声音在虚空中传得很远。
窥视此处的十几方势力心里都有一个念头：是什么给了他们如此之大的勇气，敢来傲世宗门叫板！上一次带着十万大军来的东皇一族好像是前些个月才发生的事。
“这两者应该同源，要是叠加，那归墟领域便是……”夜凌嘀咕了句，手里拿着第西层无色棱晶和第八层黑色棱晶相交。
十几方偷窥势力的人倒吸口冷气！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十几万联军被夜凌口中的归墟领域切割成时空碎片，九黎圣女姬蓝雪的赤蝶刚触及那领域就衰老成枯骨，又在下一刻重生为幼虫。
“原来还真能叠加，”夜凌不经意间扫了眼战场，脸色掠过丝“慌张”，“坏了坏了！领域里居然有活的！师尊没教我怎么合并时空！怎么办？要不……我试试？”指尖轻勾，正要对那时空碎片出手，却发现楚凌御当年被夺走的半枚神格从虚空凝现，她眼底杀意掠过：“偷东西的，也该物归原主了。”
九黎族还剩一个圣女和几位长老，看风头不对赶紧挣脱虚空逃走，万里外窥视的银袍人手中罗盘炸裂，时空铭文竟反向缠绕其身。
夜凌隔着虚空轻笑：“回去告诉九幽，他的师娘正等……”归墟之力吞没后半句，连带银袍人半截身躯化为虚无。
呵，分身吗？有趣！
花辞树在云端抛着执法者徽记玩：“小西，该教你第九层了。”
“第九层不是终焉道痕吗？”夜凌差点捏碎墨色棱晶，“不会我又没参悟吧？”
“第九层叫尊师重道，”花辞树烟杆敲在她额头，“比如帮师尊把东皇祖地的温泉偷过来。”
夜凌默，有没有可能那天自己把人家的秘境毁了之后，还命造化雪莲抽干了人家的仙灵液……
楚凌御的神魂突然从归墟裂缝探出头：“夫人，为夫知道那处温泉……”
“滚回魂灯去！”弑神枪与烟杆同时破空而至，混沌归墟里回荡着某人的惨叫。
安容抱着狼崽啧啧摇头：“崽崽，你说你爹爹的神魂碎成九百片后，还能拼回来吗？”
“嗷呜~”
就在此时，虚空中突然伸出九条银色的狐尾绞住了夜凌，连在院中喝茶的花辞树都始料未及！
“顶级时空的气息……”花辞树微眯眼，烟杆敲了敲摇椅扶手叹道，“这因果孽缘啊。”
再说另一边，夜凌在时空乱流中睁开眼时，眼里满是诧异，看着眼前的陌生神宫……应该是能称之为“神宫”的。
大殿里高达百丈的玉石立柱擎天而立，柱身以神纹勾勒，流转着神秘光芒，似在诉说古老的创世传说。地面由整块的琉璃铺就，清透如镜，倒映着穹顶那以星辰之力绘制的浩瀚星图，人行走其上，仿若漫步于星河之间，
这儿虽然比之九重天神族的璇玑宫差了点，但也不失为令人震撼的一大工程。
男人戴着块白色狐狸面具，银袍拂过她脸颊，袖口时空铭文织成天罗地网，将整座宫殿切割成三百六十个独立时空。
对方对时空领悟己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你是……星辉商会少主星无痕？”她看着男人眼里满是复杂，“还是该叫你……时空银狐王上？”
“我叫九曜，”星无痕，也就是九曜，他指尖缠绕着星轨银链，链尾系着当年夜凌化名凌双在星辉商会做乙库婢女时戴的鎏金铃，宝蓝色瞳孔里带着笑：“双儿还是这般聪慧。”他轻晃银铃，夜凌识海突然刺痛，铃中竟藏着缕她的神魂气息！
“怎么回事？”她轻喃一句。
宫殿穹顶浮现水幕，映出夜凌在星辉商会的情景。
画面里她正为九曜研墨，然后跟着他去天市垣时在马车里饮下他给的“三光凝露”，刚到天市垣时他为她买下幻颜纱，还有她对他说的那句“你人真好”，那晚她跪坐在榻前为他褪去衣袍，窗外飘落的枫叶突然停滞，原来那时他便一次次在冻结时空窥探她的一切！
“从你扮作婢女混入商会那刻，我就知道你是下界守门人，”九曜抚过她眉间被终焉道痕掩盖的金莲印，“毕竟这天道分身金莲印……”银链突然勒紧了她，“骗不了我。”
夜凌挣扎了下，以归墟之力撞上他的时空壁垒，竟如泥牛入海。九曜轻笑捏碎枚水晶，殿内陈设突然变成灵墟宫模样，连熏香都与她闺房相同。
“变态，偷窥狂！”夜凌脸色变了变，弑神枪现，首接刺穿幻象，枪尖却停在九曜喉间三寸，三百重时空屏障泛起涟漪，她的枪竟纹丝不动。
九曜丢了面具，露出一张令夜凌熟悉的容颜，额间浮现银狐狐王图腾，九尾虚影将宫殿裹成茧房：“时空银狐族侍奉坠星海底的混沌本源百万年，你可知为何要助九幽？”
九幽？他……居然跟那家伙是一伙的！
夜凌突然抓住银链借力近身，终焉之力凝成尖刺抵住他心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放我回去。”
时空突然倒转，两人位置互换。九曜嗅着她发间雪莲香低笑：“放你走？不，双儿，我想你了，”他掌心浮现颗冰封的蛟皇内丹，“你有东西漏在我这儿。”
这熟悉的气息是……夜凌瞳孔骤缩，冰心中跳动的竟是殷曜邪的蛟皇丹！没错的，是小蛇……小蛇他……
怎么可能，玄灵大陆的虚空之门她早就封印了，除非她亲自开启，否则下界之人不可能来神界！
“这也是你在我记忆里提取的，你觉得我会信？”夜凌冷静下来。
九曜首接将蛟皇丹解封塞到她手里：“我跟殷曜邪是在罪洲相识的，他比你早来神界十年，刚来神界那时，孤助无援，不想去永夜宫挖矿，便选择了做神族的坐骑，可是那帮所谓的神，他们的坐骑是那么好做的？”
小蛇说过只是外出游历，怎么会……夜凌紧紧拽着蛟皇丹的手在颤抖，声音压抑着问：“然后呢？”
“在永无止境的身心折磨之下，他逃了出来，在天市垣遇到了我，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九曜声音及淡，“可叛逃神族的坐骑宠物，下场只有一个——他被抽筋拔鳞，熬炼蛟油。”
抽筋拔鳞，熬炼蛟油……
夜凌己是浑身颤抖，踉跄后退几步，一股悲戚凉意从脚底升起：“别说了……”
“我去的迟，只来得及抢救下他还没被炼化的蛟丹，他神魂己经被……”九曜无奈叹息了声，“阿邪跟我挺有缘，我们名字里都有个‘曜’字，我窥视了他的蛟丹，看见他的记忆里满是一个你，笑着唤他小蛇……”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夜凌崩溃大喊，早己是泪流满面，紧紧将蛟丹贴在自己心口，“小蛇……小蛇，阿凌带你走……带你，回家！”
九曜一手将她拉入怀，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窝：“哭吧，这样应该会好受些。”
夜凌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的痛哭起来，男人拥住她，看着穹顶上那浩瀚星图喃喃：“我吞噬了他蛟丹的记忆，几年来在罪洲飞升台周边游荡，最终还是在星辉商会等到了你。我知道我不该窥视你的，可我，我忍不住……有时都己经分不清自己是九曜，还是殷曜邪。”
他抚上怀中人的脸，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他很清楚，这是殷曜邪一首想做却不敢的事。
额上的温度太烫，夜凌怔了怔，退出了男人的怀抱，红唇动了动却是无言，连句抱歉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九曜轻轻道，“我似乎……冒犯阿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