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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片混着灰烬落在栖梧睫毛上。
她握紧城墙箭垛，看着十里外黑潮般涌来的军队。
那些士兵关节处闪着熟悉的钨钢光泽。
分明是西哥为抵御巫族特制的护甲。
"报！北城门守军...全变成了青铜傀儡！"副将的声音突然扭曲，眼白翻起金属色泽。
栖梧的金线还未出手，城楼的火把突然集体爆燃，在雪幕中照出萧景珩的身影。
他玄甲上凝着血冰，眉心冰魄珠己完全漆黑。
当霜刃斩断吊桥铁索时，栖梧看见他唇角未干的血迹。
那是三日前他为救自己，强行逼出焚心毒时咬破的。
"萧景珩！"她挥出金线缠住他手腕，双生胎记骤然发烫。
无数记忆画面突然涌入：冰棺里谢明懿蠕动的残躯、地宫万人坑中漂浮的银眸、还有...昨夜子时他悄悄放在她枕边的和离书。
傀儡军的嘶吼惊醒了她。
萧景珩的剑锋己抵住她心口，冰魄珠里浮现谢明懿的脸："小凤凰，你猜是他先清醒，还是我的钨钢弩先射穿那孩子？"顺着他视线望去，三百步外城隍庙顶，七哥的遗孤正被青铜锁链倒吊半空。
栖梧旋身避开剑锋，金线在掌心凝成医针形状。
这是三哥教她的截脉术，三日前才在巫族祭坛用过。
当金针刺入萧景珩颈侧天鼎穴时，冰魄珠突然射出黑芒。
剧痛从胎记蔓延全身，栖梧看见幻象：十二岁的萧景珩被按在冰棺上，谢明懿用钨钢钉将冰魄珠嵌入他眉心。"好孩子，你天生就该是巫族的容器..."
现实中的萧景珩突然反手扣住她咽喉，瞳孔银光暴涨："你以为那些小把戏对我有用？"他力道大得惊人，栖梧听见自己颈骨发出脆响。
金线自动护主缠上他手臂，却被他体内涌出的黑雾腐蚀断裂。
就在窒息瞬间，城楼盐晶突然爆裂。
凤西哥的盐雕双目流血泪，空中浮现他最后的留影：北境钨钢矿脉深处，无数嵌着巫族符文的钢片正在自动锻造箭镞。
那竟是十年前他亲手设计的连弩图纸！
盐工怨气凝聚的巨剑劈开城楼时，栖梧正把最后三根金针扎进萧景珩心脉。
弑神剑悬在他们头顶嗡鸣，剑身浮现出十万盐工虚影，为首的老妇捧着破碎的盐袋。
正是栖梧在第一章救下的影裔族人。
"皇族血，祭苍生！"怨灵们的嘶吼震落檐上积雪。
萧景珩突然挣断金线，霜刃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
栖梧飞身去挡的刹那，谢明懿的笑声穿透云霄："等的就是你这份痴念！"
冰魄珠应声碎裂，淬毒的钨钢剑从萧景珩背后透胸而过。
栖梧抱住他下坠的身体时，发现剑柄刻着凤家徽记。
这竟是二十年前父亲镇守北境时遗失的佩剑。
金血滴在剑身，十万怨灵突然安静。
栖梧额间凤翎纹寸寸剥落，化作金粉融入弑神剑。
当剑锋完全变成鎏金色时，她听见萧景珩破碎的声音："栖梧...把冰魄珠...放进我..."
城楼轰然倒塌的瞬间，金凤凰虚影冲天而起。
在遮天蔽日的翎羽下，谢明懿的惨叫与婴儿啼哭同时响起。
七哥的遗孤正咬断傀儡锁链，眼中冰蓝光芒大盛。
